这一局的赌注都是从百两黄金起步的,所以真到了有贵客登临的时候,千金台的十二朵金花就会同时现身,各展所长,与此同时,在千金台的诸位客官便可大饱眼福。所以除此之外,一般这十二朵金花都是轮流当值。
今日,这千金台当中表演之人正是四姑娘。庭中有四根蟠龙立柱,上有金色的垂丝海棠攀援而上,两边的纱帘送来阵阵香风,一女子端坐在一把金丝楠木椅上,脸上戴着珠帘串成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微弯的眼睛。
那日夏言所说的心悦之人便是这老四——宋清音,惯弹得一手好琵琶,最擅评弹,面如芙蓉,眉似远山,真一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沈徽鸣不动声色地舀了一口豆花,一双凤眼一边扫着楼下表演琵琶的宋清音,一边又用余光瞟着萧景宸的神情。
“真能忍啊。跟人家姑娘有一腿,都上了楼了,还跟没见过似的。”沈徽鸣在心里暗自给萧景宸打上了“大尾巴狼”的标签。
萧景宸听着熟悉的旋律倒还真没有反应,从容地舀着红豆汤,一勺一勺,分外优雅。
一曲弹罢,沈徽鸣见缝插针地开口问询。
“关于《盐铁论》,你怎么想?”
“可将盐、铁、酒一类废除官营。垄断易滋生腐败,不可与民争利。”萧景宸答。
“可官营制度可保障国家财政和边疆防御。现如今大夏北有北戎虎视眈眈,南又有百越、滇国翘首以盼,你觉得这太平日子还能过几年?”沈徽鸣正色道。况且按照你们大夏朝国历,估计也就能安稳个三五年,就将爆发战争。
现如今他已知道大夏朝作为留存史料最少的王朝究竟是为何。他们其实根本就不知有汉,更遑论魏晋。最大可能性是君王早就效仿始皇帝,又玩了一手“焚书坑儒”。但沈徽鸣知道,真正西汉历史上的《盐铁论》可是贤良文学和桑弘羊派别的辩论,背后反映的其实是桑弘羊和霍光之间展开的政治斗争,其本质乃是儒家“民本”思想与法家“强国”理念的冲突。那场辩论结束后,一向能言善辩的桑弘羊即刻就被霍光诛杀了。
“减少政府干预,与民休息,确实可以减少百姓负担。但若完全放弃国家干预,后果将是积贫积弱,不堪设想。”萧景宸抬起头,定定地凝视着沈徽鸣。
沈徽鸣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夫子想要的无外乎就是一篇折中的议论文,可以往左也可以往右,当然最好是不偏不倚的中庸之道……
“写文章尚可如此,治国之道不知可乎?”
心里想着,嘴上一不留神就说了出来,听得萧景宸也是一愣。
沈徽鸣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有种悔之晚矣的感觉。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哎呀,反正我没有在问你。”
“这里就你我二人,你不同我说,是在同自己说吗?”
沈徽鸣也是酒壮怂人胆,一想起萧景宸将来肯定不会登基,便也就坡下驴,开始胡言乱语了。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春闱所考经史子集大家早已烂熟于心,还有半月就要考,临到这个节骨眼,夫子让我们再论盐铁,无非就是在押题。”
“何为押题?”
“押题就是,预测今年春闱所考策论的范围。”
“噤声,这可是要入刑的。”
“诶,我可什么都没说。这题,好押。因为押的压根就不是题,而是治国理政的方略,这与大夏的国事息息相关,关于当下,亦关乎未来,想君王之所想,急君王之所急。本身就是为国家……或者更具体一点,就是为内阁遴选人才的。”说到这儿,沈徽鸣还故作高深地拖长了声音。
“诶,我就奇了怪了,三殿下虽在国子监上学,莫非也要参加科考?”
萧景宸脸颊泛起莫名其妙的红晕。
“……不用。”
“草!!!不用?不用老子叭叭地跟你说个鸡毛啊?去你妈的特权阶层!去你妈的老天爷!”沈徽鸣心里的猜想得到印证,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但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突然不藏了,就一心想科考了呢?”
三皇子殿下人精一个,三言两语就把场子找回来了。
“这就不瞒萧兄了,我其实……唉,我有一个好兄弟,比我早几年进了宫,做了宫廷画师,我同人结拜,说早晚要登上黄金榜,好让他看到我的名字,我答应他,到时候会去宫里找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哦。”萧景宸低垂着眼,淡淡出声。
其实早就在没人看见的角落暗自将那茶杯险些捏碎了。
正当沈徽鸣浑然不觉之时,花魁娘子便上了楼了。
二楼雅间其实都算是VIP包房,那宋清音表演完就会上楼,其实只是路过,但是沈徽鸣分明瞧见她朝着萧景宸颔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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