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萧景宸的背影明显停滞了一瞬。
好在萧景宸也没太介怀此事,而是直接把石子儿叫进来给他主子喂药。
沈徽鸣不情不愿地吞咽着那一碗苦到舌根的药,眼里全是抗拒。
“喝完了,衣服给我。”
“……等你什么时候能跟我好好说话了我再还给你。”
沈徽鸣气得沉默了半晌。这萧景宸好生古怪,他明明记得在这原身的记忆里萧某人可是他的意淫对象,每到夜半无人之时就要拿出来肖想一番。但这萧景宸往日与他并无交集,常年霸榜第一的尖子生和他这种吊车尾的本来就尿不到一个壶里,除了那日梨兰诗会……莫非,莫非是心怀愧疚?怎么今日这般热情,莫名其妙。
沈徽鸣眼珠一转,心生一计,柔声道:“好哥哥,还给我吧。”
萧景宸倒是个正经人,哪经得起这般撩拨,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你的衣服是下人换的,我叫人给你拿一套新的来。”说完就跟大姑娘迈家门槛似的出了门。
沈徽鸣望着他仓皇的背影冲着石子儿做了个鬼脸:“这还不抵你家公子我的功力十分之一呢。”
石子儿看着沈徽鸣的笑脸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好像看到以前的少爷回来了,但眼前人已非彼时人,他只知听公子的话,日日如是。
沈徽鸣换了身衣裳便拜别了萧景宸的私宅。这处园林式的院落倒像苏式风格,他在《中国古代建筑词典》里面看到过,水榭楼台、错落有致,那池塘边的垂柳抽了新芽,园子一看就是被主人精心打理过。
他看见假山后面有几株树苗,便问小厮是为何物。
小厮说:“回公子的话,那是殿下新栽的几棵荔枝,从岭南运来的,一路颠簸侥幸就活了这么几棵,金贵得很呢。”
沈徽鸣不禁在心中喟叹,当年杨妃与唐明皇的那桩事体,民间有诗曰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这厮看来还挺能花钱,看着也不像奢靡铺张之人。”沈徽鸣在心里啐了一口,心想什么光风霁月,内里和那斗鸡走狗之辈也无甚区别,净花一些没必要的钱。
“今日便先谢过萧兄款待,来日……”沈徽鸣本想着先说一句“来日方长”画个大饼,然后脚底抹油就拉着石子儿离开。谁知那人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要怎么谢我?”
架都架到这了,沈徽鸣只好答:“来日千金台设宴款待。”然后拽着石子儿就跑了。
萧景宸的眼睛像一汪深潭,他目送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味道。
…………
沈徽鸣这一路拿着分到的房屋田契开始跟石子儿一一对账,主仆二人是从东市逛到西市,南市逛到北市,把沈家剩下几处常年无人居住和打理的宅子通通扫荡一番,最终又回到了距离萧景宸的紫竹苑只隔一条街的地方。
“哎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沈徽鸣掐着腰,十分满意他现在选的这个地方。
石子儿背着大包袱在后面累得直喘气,然后看见自家公子选的这个地方简直就是要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眼前的府邸牌匾上的字是看不清的,而且还掉了一半的,大门是虚掩着一推就开的,两边柱子上的漆也掉了,府中杂草横生,简直能有半人高,令人无处下脚。即使如今这般难堪,这府邸当年的气派也能从中窥见一二。
“少爷怎么想回老宅了?”石子儿踉踉跄跄地将那大包抬进门来。
沈徽鸣背对着他,看着面前的假山陷入沉思:“这是老宅吗?这地契上也没写啊?好尴尬,自己老家认不出来是合理的吗?”
“少爷自出生之时就已经在老爷的新府了,我原以为不会对这里有什么感情的。”石子儿圆圆的脸上写满惊讶。
沈徽鸣郑重其事地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捏了捏石子儿肉肉的脸。
“振兴沈家的重担,只能落在我……你我二人的身上了!”
石子儿黏黏糊糊地说:“少爷能有这份心,老太爷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的,毕竟老爷是个出了名的不孝子……”
沈徽鸣在心里无语道:“……呵呵,这沈家也真是越挖越有了哈。下次要是能一次性说完就更好了。”
“好了,现在我们就把这个院子收拾出来!”
石子儿眼含热泪:“少爷要和我一起吗?”
“是啊,人多力量大!冲冲冲啊!”
…………
话是这么说,两人从日头高悬的正午一直忙活到大半夜,晚上只收拾出了一间厢房,石子儿睡一头,沈徽鸣睡一头。
“少爷好多年没有和我这样睡在一张床上了,上一次好像是十年前了。”
石子儿在被窝里嘿嘿傻笑。
沈徽鸣听着这动静竟有些发酸,古时就是这样公子和书童从小一起长大,儿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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