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花枝繁茂,窗外夕阳渐斜,金光笼着他,鲜花簇拥他。
贺琨低头,找回自己的声音:“好久不见。”
服务员将菜品上齐,关门而出,封闭的空间内终于只余下两人。
纪明冉打量着贺琨,额角还有道淡粉色的痕迹,为人沉默低调,和肃山的调查结果极为吻合。
他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黑丝绒首饰盒,推到贺琨面前:“物归原主。”
贺琨顺着那雪白的手腕向下看,等那人将手中收回,才拿起盒子,缓缓打开。
是那支腕表,前夜在赌场输掉的那支。
他瞳孔微颤,一时不知道解释什么好,就听对面继续道:“贺二少戴了许久,定是心爱,还是妥善保存为好。”
“贺琨,不是贺二少。”
纪明冉被这不按逻辑出牌的发言打了岔,哑口无言的人倒变成了自己,心中莞尔一笑:“好吧,贺琨,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是意外,票我也带来了,希望没有影响到你的安排。”
贺琨拿出先前准备好的白色信封递给纪明冉,就算没有今天的邀约,也是要还给他的。
纪明冉再次打量贺琨,最后没接:“拿着吧,没什么影响,欢迎你来我的晚宴。”
“好。”
“谢谢。”
纪明冉顿觉索然无味,对面像个人机,一戳一蹦跶:“快吃饭吧,待会菜都凉了。”
饭局后半程,天空一声炸雷,首都也终于赶上了雨季的尾巴,贺琨看着窗外廊檐直流的雨水,落在青砖上绽成水花,心怀侥幸,或许这样可以再待一会。
可惜纪明冉时间有限,正如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然也没有等来的荣誉与臣服。
这场风雨困住的只有贺琨一人。
纪明冉离开的时候都没空和贺琨道别,他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朝贺琨微微点头致意,利落地转身离去。
贺琨不敢逾矩半步,于是目送纪明冉离开。
其实,那天在车上避难时,纪明冉口中的“初次见面”并不是真的初次见面,纪明冉忘记了,但贺琨还记得。
—
19岁那年,贺琨从病房中醒来,始终这一切以为是上天赐予他重新开始的机会。
那时他想要的很多,他要纪明冉活着,要纪明冉爱上他,要纪明冉和他长相厮守。
在办理出院手续那天,一切都是那么巧合,贺琨和哥哥去参加纪家宴会,是为刚回国的小儿子举办的。
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纪明冉,贺琨偏执认为是天意安排,他前几日还在大海捞针般查询纪明冉的下落,而今天纪明冉就这般轻飘飘地来到了他身边。
唯一的预料之外,就是发现冉冉就是这纪家的小儿子。
贺琨看着纪明冉在人群中推杯换盏,嫉妒如带刺的藤蔓肆意疯长,紧箍在他心间,嫉妒着任何一位能停留住纪明冉目光的人。
他端着酒杯站在宴会厅角落,克制、压抑、沉默,在纪明冉去世后的漫长时光中,贺琨最擅长这些。
那天晚宴上,他在心中打了千万遍的腹稿,关于和纪明冉的第一句话。
直至纪明冉去了露台,贺琨再也没能控制住自己。
他追着那道身影,来到露台。
夜风微凉,月光像一层透明的纱幔罩在他的冉冉身上,银辉从其指间倾斜而下,烟蒂上细碎的火星倏地坠落,消失在夜色中。
纪明冉不开心。
贺琨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准备好的措辞也被抛之脑后。
贺琨听见自己说:“我带你走,好不好?”
那天纪明冉没转身,只是又抽出一支香烟,耐着性子说:“烦请离开。”
贺琨很笨,他笨拙地去讨好,去爱。
咔嚓——
是打火机的声音,火光在贺琨手心跃动,他举着这微小的火焰,小心翼翼地递到了纪明冉的唇边。
纪明冉抬眸,二人对视,贺琨被那眼神冷得一愣。
夜风掀起,镀银打火机口的那抹橙红被风肆意拉扯,变得细长而摇曳不定,最后湮灭消散,不留痕迹。
那人说:“以后离我远些,你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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