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回生,二回熟。
但是再次坐上那辆黑色豪车时,孟璃比开始还要窘迫。
“没关系的,闻先生,那个宾馆其实还行,我明天的火车,将就住一晚得了。”
她摆手推辞着。
闻砚礼看着她说完,才道:“我不收钱。”
孟璃一时噎住。
不等她想好如何回复,闻砚礼已经示意司机开往他离火车站最近的一套房产。
轿车很快启动,窗外的雨还在下。
一片安静里,闻砚礼侧过脸,提醒身旁的人:“那个宾馆应该还能退款?”
孟璃怔忪抬起眼。
目光对上的刹那,她有种被看透所有伪装的局促。
“应该……可以吧。”
她飞快垂下眼,握紧手机,假装查看订单。
手指边划过屏幕,她边在心里纳闷,这位闻先生为什么要帮她?
就因为参加了同一场葬礼?
可参加葬礼的人那么多,他们俩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连个照面都没打过,交情可以说是零。
难道,他真的看上她了?
呃,也不是十三岁爱做梦的年纪了,还是现实点为好。
那就只剩下一个解释了——
“闻先生,你和乔诗蕴是什么关系?很熟么?”
孟璃侧过脸,等着他的回答。
闻砚礼不疾不徐撩起眼皮,淡声道,“我和她哥哥是同学,和她算不上熟。”
孟璃讪讪,“这样啊。”
闻砚礼嗯了声,反问她:“你和她感情很深?”
孟璃怔了怔,看向他。
男人眉骨轻抬:“葬礼上,你似乎很伤心。”
“有…有么?”
孟璃眼神恍惚,又想起在葬礼上那短暂的视线交汇,原来那个时候,她在旁人眼中是十分伤心的样子。
伤心么?的确。
很伤心么?不至于。
“只是觉着……太突然了。”
孟璃垂下眼睫,盯着手机壳上那略微褪色的镭射蝴蝶图案,低声道:“算起来,我和她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昨天收到葬礼邀请函,我还以为是诈骗,后来还是找朋友核实了,才知道这是真的。”
闻砚礼沉默了片刻,问:“既然多年没联系,为什么还是来了?”
“她邀请我了啊。”
孟璃毫不犹豫的答,话说出口,自个儿也怔了怔,眼皮一点点耷下:“她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我……怎么着也来送送她吧。”
毕竟儿时的友谊,成年后再次回望,犹如埋藏在砂砾里的金子般,纯粹可贵,闪闪发亮。
又一阵沉默后,闻砚礼轻笑了声,“你们俩能做朋友,是有原因的。”
孟璃回过头,“怎么说?”
“你们俩都是重感情的人。”他道。
重感情的人?
孟璃眉头微蹙,下意识否认:“我不觉得。”
她一直觉着她是个性情凉薄的人。
老家的亲戚们提到她,都一脸鄙薄,“老孟家那个闺女,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她妈跟人跑了,她不哭也不拦。她爸喝醉了躺在地上,她路过扶也不扶一把。家里条件不好,让她去厂子里打工赚钱,她也不去,还偷光了家里的钱,自个儿跑去大城市,也不管她爸的死活。”
“生出这样自私自利的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亏大发了。”
在这样的论调之下,孟璃渐渐觉着,她大概就是老一辈常说的“六亲缘浅”之人。
都说六亲缘浅之人此生便是最后一世,这辈子修的就是两不欠,待了却一切因果,就算功德圆满,跳出轮回与三界了。
这说法或许有些封建迷信,却给了孟璃不小的安慰——
如果真是最后一世就好了。
这操蛋的世界,她可不想再来一回。
对于孟璃的否认,闻砚礼并没有追问,只沉默的看向窗外被雨水模糊的霓虹街景。
孟璃也意识到似乎把话题聊死了。
指尖抠了抠手机壳,忽然又想到一件事:“闻先生,你知道乔诗蕴是什么时候生病的么?”
葬礼上她就想问乔书榕了,但一直没寻到机会。
车窗边的男人闻言,缓缓回过了脸。
看着年轻女孩儿那双在光影折射里分外明亮的漆黑眼睛,他缓声道:“大概是前年年底。”
孟璃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呼吸也屏住,一副期待他透露更多的表情。
闻砚礼稍作沉吟,难得多说了些:“书榕说她从前就有胃病,后来情况严重了,去医院一查,发现是晚期。”
“这两年一直在治,国内外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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