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碗。”阿纳托利刚迈出一步,想起了什么,回来把兜帽围巾带了回去,然后重新走出门。
默林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看着阿纳托利背影的眼神带上一丝不快,阴沉沉像只被挑衅地位的棕熊,但他最终也只是臭着脸,没做什么。
而主控则是大大松了口气。
看的游戏外的汲光都不免好奇,这顿饭到底是有多难吃啊,反应居然这么大。
。
午餐结束,默林并没有打算休息,他重新背起了自己的弓箭,并马上就要重新出门。
出门前,他对汲光说:
“我下午还得巡逻,你想休息就休息,想出去走走,就自己注意——这里的人大部分都不喜欢外来者,尤其是你这样的正常人,你不会被欢迎的。”
“说起来,你身上的护甲和衣服也得清理了,我们是猎户,不在乎血腥味,但这毕竟是魔物的血,留太久没好处。”
上前比划了一下汲光的身高,默林继续道:
“看你的样子,也没有换洗的衣物吧?我让阿纳托利拿一套他的衣服给你,你可以先穿他的。”
“替换下来的衣物,你要是不放心交给别人,就自己去洗,门口附近有水缸,你直接用就行;要是放心,就先丢到角落那个衣物篮里,晚点会有人拿走统一清洗,晒干后送回来。”
“至于护甲,那个柜子里应该有备用的布,你自己去找,自己把护甲洗完擦干净——作为一名战士,就给自己维护自己的武器和甲胄。”
汲光耐心听完,连连点头说好,乖巧表示自己知道了。
控制欲过剩的默林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因为对方听话的表现,而平缓了之前的不快,甚至还能露出点不起眼的笑容。
他偏爱着这样的年轻人——听话,无畏,有作战能力。
听话是最重要的。
尤其是像这位暂住的客人这般,生涩又毫无戒心的年轻人。
……这样的年轻人,就得听从长者的命令。
默林心念,顽固的像一块巨石:听话,才能更好的避开危险、更好的活下去。
在汲光摘下风帽与头盔后,看见对方模样和神情的默林,就直接笃定对方是在和平、没有危险的地方被保护得很好,从未担心过生存问题的温室小孩。
对于他这样敏锐的猎人来说,凶猛或狡诈的肉食动物与温顺的草食动物之间,再好分辨不过。
汲光在默林眼里,就是个有点爪牙的草食小动物。
他甚至在猜测汲光流浪的原因。
——这个小家伙曾经所生活的隐蔽家园,也终于被恶魔所发现,被诅咒所颠覆了吗?
——他也失去了自己的一切,不得不独自出来流浪,自力更生吗?
这种事并不罕见。
哪怕是曾经隶属神明的骑士,在神迹近乎完全褪去的时代,也堪称名存实亡,因而大多流离失所。
而默林之前怀疑的事也有了答案:这个年轻小家伙流离失所的时间应该还没多久,还没经历过流浪生涯的可怖寒冬,所以哪怕连火镰都不会用,也依旧能凭借一身武艺,勉强且狼狈地活到现在。
默林不着痕迹心软了些。
他难得放轻了些许声音,虽说他那低沉过头的声线再怎么放轻,也柔和不到哪里去:
“那还有什么需要,你就去找阿纳托利,怎么打水清洗自己,你也直接喊他帮你,反正正午太阳最烈的这几个小时,他都没事干,会一直呆在家。”
汲光继续乖乖点头。
仔细交代好每件事情的默林,也准备动身了。
在他出去后,整个小屋便只剩下汲光。
汲光立即就去柜子里找了块布,再把身上脏兮兮的护甲取下来。
他抱着护甲,穿着一身同样脏兮兮的打底衣出了门,想要找默林说的门口附近的水缸。
很好找,就在屋檐旁的一棵树附近。
因为阿纳托利就坐在浓密树荫底下取水洗碗。
。
汲光过去的时候,他刚好洗完。看见汲光,问清来意,阿纳托利便继续留下来,一块帮忙清洗护甲。
“你这护甲看着灰扑扑的不起眼,质量却还不错。”阿纳托利敲了敲,说。
“是吗?但我怎么感觉很薄很脆……”汲光想起之前死了足足49回才打败的魔物,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那个精英怪,每次都是一爪子就抓烂我的护甲,这真的算是“不错”吗?
这护甲真不是一层纸吗?
“已经很很不错了。”阿纳托利认真说着,忽然一顿,睁圆了眼睛。
……在清水的冲洗下,他手里拿着的脏兮兮臂甲被褪去了凝固的污秽,上面明显的破损痕迹暴露了起来。
那可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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