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合压下心中异样,看着眼前人道:“没什么,你怎么这时回来了?”
客衣带人下去准备晚膳了,大堂中只余二人。
烛火跳跃,章暮见姜合不想回答也没再追问,坐在一旁道:“军中暂时无事,我便带着允之回来了。”
“小舅舅来了?”姜合问道。
章暮嗯了一声。
将近半月不见,章暮撑着头看向喝茶的姜合,忽然问道:“半月不见,殿下可想我吗?”
姜合一愣,随后放下茶杯,动了动喉。
“殿下说什么?”章暮闭着眼笑道:“我没听清。”
姜合看了他一眼,道:“你若累了就先去歇息吧,醒来再用膳。”
姜合的声音还如从前般贯耳,响在章暮耳边,带起一阵酥麻,章暮摇了摇头道:“不累。”
姜合道:“你都快睡着了。”
章暮睁眼道:“才没有。”
烛火微微炸开,堂中进来些凉风,章暮起身走到姜合面前,拉着他的手腕道:“这里有些冷了,殿下回去屋中吧。”
姜合顺从地站起身,仰头看着章暮。章暮走的这许多天,下颌处更为锋利,眼下带些乌青,眼中有一两条红血丝,憔悴了许多。
章暮未能听到姜合的应声,于是便直接牵着他往外走去,他身后的大氅刮起,蹭动在姜合腿上,姜合看着腕骨上的大手,更是忧思烦乱。
究竟为何会如此呢?
“转玉。”
“嗯?”
二人站住了脚,姜合借着廊下烛火,看见章暮眼中的星星点点,忽然就明白了些什么。
或是因为青梅竹马的情谊,亦或是还在生他三年前的气,又或是早有所感压抑逃避,更或是因着那份互相不明,却从天而降的赐婚诏书。
为何没有在皇帝提起时便推掉呢?真的只是因为单纯的想气一气皇帝吗?姜合心中自有答案。柳暗花明,他低下头,轻轻挣脱腕上的手,滑上去与那悬在空中的手相握。
“无事,走吧。”
幼时对他的感情,只以为是对亲人的感情,现下醒悟过来,竟是早早就埋下了隐秘的种子。这颗种子平日被压在土里,不见天日。但在常沐甘霖之下,悄悄开出了大片的花。
章暮跟在姜合身后,惊讶地看着二人相握的手,他张口想问些什么,可在抬头看见前方匆匆行走的人鲜红的耳垂后便放弃了。
“殿下等我。”章暮笑了下,回握上去,大步跨上前与姜合并肩,一同前去用膳。
今日的万家灯火里,唯将军府中那一盏最亮。
晚膳准备好,客衣前去屋中请司空允,二人坐在桌前,一举一动间皆是暧昧缠绕。姜合喝着茶,章暮则手撑着脸,不避讳地看着他。
司空允进来后,姜合起身道:“小舅舅,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快坐。”
三人一同坐下,客衣在旁布菜,桌上都是熟人,倒也没遵着那食不言的规矩,热闹得很。
笑过后,司空允道:“大哥给你写了一封信,前些日子走得急,我忘了给你,用过饭后我拿给你。”
姜合应道:“写了什么?”
“不知。”司空允道:“信上有密印,大哥不让我看。真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幼时他拆了密探给司空盾的信,差点酿成大祸,司空盾将他吊起来打了一顿,随后司空府便有了密印,防的头一个人就是司空允。
章暮笑道:“是啊,都二十四了。”
司空允敢怒不敢言,他一脸菜色引得姜合开怀,姜合高兴,章暮就高兴,饭桌上一片笑声。
饭毕,上了茶后,司空允道:“陛下调来的人在军中日日打听你。”
章暮不在意道:“我知道,陛下派他们来监军。”
姜合皱皱眉,他之前以为章暮什么都不知,现下看来并非如此,崇明皇帝派来监军的人,章暮都放任不管,竟是真的如此相信皇帝吗?
那日大殿上,崇明皇帝所说背后之意引人深思,章暮是真不知还是懒得细想?现下连他出兵抵御外敌,皇帝也要派人监军,凡此种种就差把防备二字摆在章暮面前了,他还未曾怀疑过吗?
“怎么了?”章暮给姜合到了杯茶,递在他手边问道。
姜合难得多问一句道:“为何监军?”
章暮也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脸无所谓的道:“不知,从前边北军中也无监军。我第一次来裘州出兵,亭峥私下问过那几人,都是极其熟悉裘州地形的人,想是陛下怕我军绕远,特意寻来的人吧。”
姜合与客衣对视一眼,后者轻点了下头,转身出去了。
“凡事小心。”姜合嘱咐道。
如今章暮正是愿意姜合与他多言之时,他道:“嗯,我会的。”
司空允撇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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