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姜合苦笑了下,这皇子当的,还不如做个闲人。
省得为国为家忧心忡忡,为民谋利却束手束脚。
“在想什么?”章暮的声音传进姜合的耳朵,扰乱了他的思绪。
姜合摇摇头,认真道:“是你来了,才能救他们。”
赤子之心难得。
章暮在边北许多年,见过多少百姓因战乱流离失所,一将功成万骨枯,手下士兵为保护国土前赴后继。
生死之间,他对百姓的怜惜胜过任何人,包括远在庙堂的天子。
章暮一脚踩在床边,侧坐在床上不解道:“什么?”
姜合摇了摇头。
他无法与章暮说清这京中官场上的龃龉,只愿来日,宫廷中败絮之事露出,章暮不会后悔自己为皇帝拼过命。
见他发愣,章暮伸手在姜合面前摆了摆道:“殿下不愿说便不说罢,只是既然来了这山寨中,殿下也见过了黎民艰难,心中又有乾坤,也定是要为百姓做些什么的,对吗?”
实在是他的语气太过温柔,引得姜合轻点了下头。
章暮道:“我猜到些殿下心中的犹豫之事,不过殿下放心,只要有我在,殿下所忧之事我都可为殿下解患。”
姜合与他对视着,章暮眼中的坚定让姜合心中泛起些莫名的情绪,如今在这世上,怕也只有他和司空家的人,才会对自己说着这样的话。
“嗯。”姜合道:“有了赵治中的帮助,想来日后我们行事,可容易些。”
章暮闻言笑道:“我也已派人去查了,若赵录所说属实,我们又有证据在手,下山后便可以开始整治裘州官场。”
此事急不得,短时间内怕是都要待在这裘州城了。姜合道:“嗯,好。”
章暮笑了下,他心中明白,皇帝派他南下是为了东洋起兵之事。不过事急从权,他插手官场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私心里章暮还是想把功劳算在姜合头上。
毕竟章暮回来后发现过去这些年,姜合与皇帝的距离远了不少。抛开姜合愈加冷淡的性格和因着皇后之事与皇帝的隔阂,他皇子的名头在身,有作为总比无寸功在身要好的多,以后在朝廷立足,也有些资本。
现下正是个好机会。
“我做殿下的马前卒。”章暮道。
姜合听懂了,他摇摇头道:“不必,你做就是。”他未想过要用章暮为自己做些什么加功。
“怀珺,你身为皇子,在京中朝堂的时候比我多,现下娘娘的余荫庇护,来日陛下真的狠心将皇位传给姜无,你要如何立足。”章暮道。
姜合道:“我并无心思在朝堂,以后也不想与他们争些什么。我做完我的事,与父皇讨一块地方,便再不回京中。”
若想清净,此等决策是最好的选择。他本就无心皇权,现下没了母后做牵挂,若不是因着前事未了,他早就离京了。
章暮问道:“那我怎么办?”
姜合愣了下,随后移开目光道:“你也不会常在京中的。”
未能听到自己想听的话,章暮吐出了口气,未言。确如姜合所言,皇帝仁慈,给了不必驻守边北之权,可大小动乱不断,边北只要一日有塔楮在,他便总要回去的。
“嗯。”
如今他地位更高,责任更重,也许在几年前他接下边北兵符那刻起,就注定了往后年年岁岁的不团圆,天下不太平,他又能如何时时刻刻与姜合在一起。怕是真应了那老和尚所说的命格,破军杀伐,一生漂泊,归处不定。
章暮又说道:“不过陛下已经给你我赐婚,日后就算殿下不在京中,我自边北想回家时,也自是去有殿下之处。”
姜合楞在原处,似是没想到章暮会这样明晃晃将婚约之事说出,他嗫嚅半晌,道:“若日后你有心悦之人,这婚约我自会去父皇面前推掉的。”
章暮说出这话,本就有试探之意,他未料到姜合会如此说,“不必,也不会有,陛下既然说了殿下心悦我,我便不能辜负殿下。”
“?”姜合本在烦心着,闻言惊道:“你说什么?”
章暮坦然道:“陛下赐婚时,说殿下心悦于我,难不成陛下所言是诓骗我不成?”
姜合怔了下,随后扭头看向窗外道:“那倒不是,随你如何想吧。”
姜合一脸苦相,有话不能辩驳,章暮笑了下道:“殿下长得好,霁月清风,一脸和善,百姓亲皇室,信皇家人,我以殿下之名,在后听殿下的命令,好好地为裘州百姓做些事。”
姜合没说话。
“怀珺,好不好?”
猛一听见章暮如此唤,姜合耳尖动了下,最终也没有拒绝。
沉默间,客衣又进来了。
“殿下,侯爷。”客衣道:“赵治中来请二位去吃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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