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远山倚在回廊的柱子旁,一手握着药碗,一手捻着胡须,望着院中盛开的桂花,神情恍惚。他的身子比往日更加消瘦,面容憔悴,只有那双眼睛依然如往昔般明亮有神。
"远山哥,又不喝药?"
云霜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墨远山回头,看见八王爷手持一壶酒,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后。
"霜霜..."墨远山苦笑着摇头,"这药喝了五年,早就没用了。与其苦口苦心,不如换些花样。"他指了指云霜手中的酒壶,"比如,尝尝你带来的好酒。"
云霜撇嘴,走到墨远山身边坐下:"这可是稀罕物,本王平日都舍不得喝的桂花陈酿,今日正好与你分享。"
墨远山接过酒壶,深深地嗅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满足:"好香,像极了当年......"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抿了一口,任由酒香在口中蔓延。
云霜也倒了一杯酒,举杯邀月:"五年不见,远山哥的病......"
"不必说了。"墨远山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坦然,"生死有命,我早已看淡。只是......"他的目光转向远处墨澜的房间,眼中满是牵挂,"南方五年,墨澜已渐渐长大,但终究年幼,我走后,他..."
"放心。"云霜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有本王在,有晴空在,谁也伤不了墨澜。"
墨远山感激地点点头,又是一口饮尽杯中酒。月光下,两个中年男子相对而坐,一个潇洒俊逸,一个儒雅内敛,同饮一壶桂花酒,仿佛诉说着无言的默契与情谊。
"听说,晴空这些年在东宫颇受太子赏识?"墨远山突然问道。
云霜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骄傲:"那小子天赋异禀,五年来武艺大进,文韬武略也不差,太子待他如兄弟,朝中大臣对他也是赞誉有加。"
"那就好。"墨远山欣慰地笑了笑,"鹤将军的儿子,果然不同凡响。"
云霜看了墨远山一眼,意味深长地道:"晴空与墨澜的关系也很亲密,比当年更甚。如今墨澜回京,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倒是让人想起当年..."
墨远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希望他们不要重蹈覆辙。"
"覆辙?"云霜轻笑一声,"那未必是什么覆辙。远山哥可还记得,当年你我在北境时......"
提及往事,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眼中满是怀念与感伤。许久,墨远山才轻声道:"往事不堪回首,只愿两个孩子能有个好的未来。"
"说起来,"云霜突然转变话题,"晴空已经知道他父亲和墨澜的事了吗?"
墨远山摇头:"没有明说,但他聪慧过人,想必已有猜测。只是这种事,还是等他们长大些再说吧。"
云霜同意地点头,又斟了一杯酒,与墨远山对饮。月色渐浓,两人的身影在庭院中拉得很长很长。
鹤晴空站在自己的窗前,默默地看着院中的两个身影。他本想去看望墨远山,却意外撞见这一幕。墨远山与云霜在月下对饮,那亲密的姿态和眼中的情意,让他突然明白了很多事。
"原来如此......"鹤晴空喃喃自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哥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鹤晴空回头,看见墨澜站在门口,面带疑惑:"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
"我......"鹤晴空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犹豫片刻,还是指了指窗外,"看到你父亲和云叔在院中谈心。"
墨澜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并没有太大反应:"父亲近来睡得少,常常与云叔促膝长谈,有时通宵达旦。"
鹤晴空有些惊讶:"你知道他们的关系?"
墨澜歪着头,不解地看着鹤晴空:"什么关系?父亲与云叔自幼相识,情同手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鹤晴空这才意识到,墨澜或许还不明白两位长辈之间那微妙的感情。他摇摇头,轻声道:"没什么,我只是担心墨叔的身体。"
墨澜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父亲的病...太医说已无良方,只能靠调养维持。"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我怕......"
鹤晴空心疼地看着墨澜强忍泪水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将他拥入怀中:"别怕,有我在。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墨澜在鹤晴空怀中微微颤抖,小声道:"哥哥,我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如果父亲他......"
"墨叔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鹤晴空安慰道,虽然他心里明白,墨远山的病情恐怕已经无力回天。
两人静静相拥,窗外的月光撒落在他们身上,为这一刻镀上一层银辉。
"哥哥,"墨澜突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鹤晴空,"你以前说过,我父亲和你父亲是好友,那...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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