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远山支着下巴,手里捻着几片当归,慵懒地从竹榻上扫了一眼庭院中央的少年。鹤晴空咬紧牙关,纠正姿势的瞬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碎银般的光芒。
□□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风声呼啸而过。少年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单薄的衣衫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瘦削的身体上。即便如此,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星,倔强地盯着前方的假人靶子。
"从左上向右下,刀锋入三分。"墨远山指尖轻点,像是在弹一把无形的琴,"出手时腰要沉,气要提,劲不外散。"
鹤晴空闷哼一声,双腿微屈,再次挥动□□。这一次,刀锋破空的声音清脆利落,仿佛切开绸缎般轻盈。
"好!有长进。"墨远山眉梢微挑,轻咳两声,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按在唇边。
就在这时,一阵铃铛声从院外传来,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
"晴空哥哥!"
墨澜抱着一串冰糖葫芦冲进院子,圆圆的脸蛋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水灵的大眼睛弯成月牙。他穿着崭新的鹿皮小靴,每一步都踩出欢快的节奏。
鹤晴空收刀而立,眼神依旧冷峻,却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墨澜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漠,小跑到他面前,将手中最大的那支糖葫芦举到他眼前。
"给你的!今天的特别酸甜,晴空哥哥一定喜欢!"
少年看了看自己满是汗水的手,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我在练功。"
墨澜眨眨眼,不以为意,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凳上:"那我等你!"说罢,小嘴一撅,竟是一副要长久等待的模样。
鹤晴空皱眉,刚想说什么,却听见云霜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怎么停了?继续啊!本王要看你的刀花式。"
"我有时常想,你这般闲,是不是该向皇上请旨去巡视边关?"墨远山合上药盒,眼角含笑。"北疆的风沙最是养人,说不定能吹散你满脑子的馊主意。"
云霜嗤笑一声,拂袖间将一枚核桃弹向墨远山:"还不是担心你这病秧子熬不过这个冬天,来看看你。"
墨远山架住飞来的核桃,将它放在掌心把玩:"放心,本相好着呢,也得撑到看你出丑的那一天。"
两人的拌嘴声成了院中的背景音,鹤晴空已经重新投入练习。墨澜托着腮帮子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挥刀的身影,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动作虽然标准,但还是缺了点意思。"云霜蹲在廊柱旁,一边嗑瓜子一边点评,"当年你爹挥刀,那股子狠劲,恨不得把天都给劈了。"
鹤晴空闻言手上动作一滞,不期然想起母亲偶尔提及父亲时的神情,那眼中流露的既是骄傲,又带着深深的思念。他咬了咬牙,将□□高高举起,倾尽全力向下劈砍。
"砰!"
木人靶应声而裂,一道深深的刀痕从中间将其分为两半。鹤晴空胸膛起伏,额头的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水花。
"哇!"墨澜发出一声惊叹,眼睛瞪得溜圆,"晴空哥哥好厉害!"
云霜和墨远山交换了一个眼神,云霜挑起半边眉毛,墨远山则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提。
"小晴空,午饭时间到了。"云霜拍拍手,"吃完饭还得继续训练,今天本王要教你刀法中的九重杀。"
鹤晴空闻言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我想先把基础练好。"
"这孩子。"墨远山笑着摇摇头,"心性倒是比你强多了。"他对云霜道,"你当年恨不得一天就学会所有刀法,结果差点把自己的脚趾头砍掉。"
云霜龇了龇牙:"谁说的!明明是你小时候拿扇子当剑,结果把自己的脸扇红了!"
两人又开始了日常的斗嘴,墨澜则拿着糖葫芦,小步跑到鹤晴空身边,认真地给他擦汗:"哥哥别练了,先吃点东西吧。"
鹤晴空低头看着墨澜忙碌的小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比他小几岁的男孩,自从他来到墨府就一直这样照顾他,从不在意他的冷漠。
日头西斜,墨澜早已瞌睡连连,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鹤晴空收势站定,看了看已然睡着的小人儿,轻轻叹了口气。他将□□靠在墙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墨澜身旁,单膝跪地,动作轻柔地拭去墨澜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看来有人练功练出了一颗柔软的心。"云霜不知何时已立在鹤晴空身后,玩味地看着这一幕。
鹤晴空如受惊的兔子般站起,耳根泛起一抹红晕,面上却依旧冷峻如常:"我...只是不想让他着凉。"
"是吗?"云霜挑眉,眼中满是狡黠。
院角处,墨远山放下茶杯,与云霜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那目光中既有欣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晴空啊,"墨远山开口,语气温和,"你在墨府已经好几个月了,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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