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慈感觉自己也像一朵易碎的雪花,生命短暂,却会在下落途中遇到无数挫折,稍不留神就会消散无影。
“仙人,要来喝口茶吗?”一道轻盈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是一个衣着简朴的凡仆,正端着一个小碗。她裹着灰扑扑的头巾,脸上有一些泥土,眼睛却很明亮。
谢春慈纵身跳下,接过凡仆的碗,是最普通的瓷碗,边角还有个缺口,热气腾腾的茶水清澈见底。
一饮而尽,将碗物归原主。她道:“你是女子,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凡仆女子腼腆笑道:“我是新来的。是因为仙人您呀,我才有这个机会进入天玄宗的。”
“我?”
“是啊,仙人能以女人的身份跻身高位,还是仙灵界第一人呢。沾了您的光,一些小门派也放松了限制,开始招收女弟子了。”凡仆女子道:“天玄宗也进了几位女仆役,大家都很高兴,很感谢您呢。”
天玄宗身为天下第一大派,底蕴深厚,凡仆的待遇纵观九洲十二城都是数一数二的。
无法修炼的人在外连活着都是奢望,能在天玄宗做事,是她们梦寐以求的生活。
“我想亲眼见一见仙人,所以申请到落霜峰来,没想到竟然真的将我分到这里了。”
她眉眼弯弯,有些羞涩地摩挲碗边,“我来了好多天您都不在,方才见您独自坐在树上,就斗胆邀请您下来喝口粗茶。”
“您有什么心事吗?或许可以和我讲讲。”凡仆女子道。
谢春慈说:“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是比你们幸运……”
凡仆女子摇头:“虽然无法修炼,但我知道,天玄宗从未出现过女弟子,四大仙尊也都是男人,所有资源都被他们垄断,留给女人的生存空间在不断缩小。”
“是仙人的出现第一次打破了屏障。”她语气很坚定。
“我相信只要有了第一道裂缝,那么再坚固的堡垒也迟早会被攻破。”
谢春慈怔然,没想到自己也能产生这样的影响。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会,却在无形之中为其他女性树立了一个标杆。
她放眼望去,突然发现,她以为的脆弱的雪,即便再易碎易逝,还是一点一点铺满了偌大的落霜峰。
一朵雪花太小,美丽却微不可见,消散时除了一滴湿润,什么也无法留下。
但若无数雪花簇拥起来,紧紧抱团,拼命凝结压缩,终有一日也能成为壮阔的冰山。
“你,你叫什么名字?”谢春慈哑着嗓子问。
“我叫春生。”她说:“我原本没有名字,这是我听了仙人的事后给自己取的名字。”
谢春慈终于扬起笑,那笑容璀璨夺目,她由衷道:“春生,真好听。”
没有人不想成为温室里的花朵,被精心呵护,不须任何风霜摧折。
但她不能沉溺在虚假的泡沫里。
被保护的名贵娇花看似高贵,实则却是没有自主权的玩物,如果主人哪天不喜欢了,随时会被丢弃,从云端跌入尘泥。
女人,不要做任人踩踏的草,也不要做华丽牢笼里的花。
女人要做人。
“谢谢你,春生。”
春生,春来万物生。
谢春慈的心也在这一刻生机勃□□来了。
“我们还能再见吗?”
春生说:“当然可以,我会一直在这里。”
从此刻起,谢春慈真正不怕冷了。
从前只是身体不怕,心灵却时刻恐惧着漫天冰雪。但现在她有了更深刻的领悟,心性也更加坚韧。
既然无惧寒冷,那么生存条件再恶劣也无所谓。
殷断潮那她是不可能再去,她在竹苑附近清理出一小块空地,用树枝和粗布搭了个很小的帐篷。
很简陋,甚至雪大了还会倒塌,布料也不防水,被浸湿后冻得梆硬。但这是第一个独属于她自己的一方天地。
谢春慈很满意。
在地上铺了厚厚的褥子不至于硌得慌,杂物堆放在枕边,她安然睡去。
梦里是她和莘凌去望月城时路过的山林小镇,莘凌模糊身影后大片郁郁葱葱的绿。
……
殷断潮等了大半夜也不见她主动回来。他坐在椅子上,烛火明明灭灭在他脸上投射光影。
嗤,谁稀罕她?
管她跑去哪里,与他无关。
不就是一个女人,他想要多少有多少,何必想她。
不想了,看书。
他烦躁起身,拿了一本书开始看,密密麻麻的字压根进不到眼睛里。
谢春慈不如其他女人听话,也不懂得讨好,不够柔顺,还会打骂他。
她还咬人,尖尖的犬齿咬在身上不疼,痒痒的。
哦,她睡觉也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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