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十分上道,接过信封,状似随口道,“每回给姐姐回信,总是要被批评字写得不好。”
里正一笑,眼角露出些沟壑,“不如让箫雪为你代笔。”
李玉竹连忙拱手,“谢过里正大人和箫雪姐姐。”
正好,她也怕李慕青认出她并非李二娘的字迹。
李玉竹当着里正的面拆开信封,缓慢地阅读一个个繁体字。
李慕青十四岁离家时,李玉竹不过五岁,至今已有十三年,与李二娘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可避免地淡了许多,只剩下长姐如母的责任,字里行间如例行公事一般过问学业,却不知李二娘早就被学院退学,李二娘这些年收到的信件都与这封大差不差。
唯一的差别是李慕青最后一段话。
她说她成亲了。
李玉竹眉梢微扬,露出些笑容。
里正端坐着,目不斜视,余光瞥到李玉竹的笑容,忍不住问,“可是有好事发生?”
李玉竹知道她其实是想问李慕青是否升了官职,但不好直言。
李玉竹道,“姐姐成婚了。”
接着她又道,“好像是哪个当朝大臣的嫡子。”
里正闻言真心实意地笑起来,“好啊!好!李都长看来是被哪位大人看中,要平步青云路了,那……信中可有说是哪位大臣?我虽说只是个地方里正,但对朝堂之事也了解一二。”
李玉竹指着信件上的几个字递给里正,“里正大人帮我看看。”
里正顺着她指尖看到“娶得户部郎中嫡子”八个字,还没待往后看,李玉竹已经将信件收了回去。
“在下愚钝,这户部郎中是个什么官职?”
里正瞬间被她的问题牵引,“户部郎中……户部好啊!”
李玉竹适时露出些疑惑神色,“为何?”
里正眉开眼笑,耐心十足地解释,“这户部负责赋税,账目,掌管库银,其中的好处可对着呢。”
李玉竹点头,也露出些高兴的笑容,“原来如此……那就烦请箫雪姐姐帮我回一封家书。”
她说着,将李慕青的信折起来收到衣襟里。
箫雪沾墨提笔,李玉竹口述。
她先是打趣了李慕青突然成婚,然后告知对方自己也要澄清的消息,最后又关心了些日常生活,身体状况,再表达对长姐的敬慕之情,这封信就算是写完了。
里正心情不错,难得还开起玩笑,“你们姐妹二人倒是心有灵犀,成婚的日子都挨在一起。”
李玉竹笑笑,又陪里正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
一走出里署,她脸上的笑容便淡下来,眉头蹙起。
待回到家后,锁好门窗,她才将怀里的信件拿出来,仔细再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信上写的是——“女皇因户部郎中贪污国库大怒,判府上女郎发配边疆,男子充作军倌,但郎中于我有知遇之恩,于是我以至今军功娶得户部郎中嫡子,免他受辱……”
后面又写让李玉竹不要忧心,她自有分寸。
李玉竹凝神沉思。
罪臣之子没有可能为正夫,所以李慕青娶了郎中嫡子为侍。
但不知道李慕青多了个罪臣之子的侍,前程还能否顺畅。
李玉竹之前为了娶乌瑞做正夫,曾诓骗里正说将军有望提拔李慕青为指挥使,如今若是里正得知李慕青娶了罪臣之子,前程无望,怕是要立刻变了脸色,李玉竹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是担心乌瑞遭受牵连。
里正手里还有乌瑞的户籍,至少在成婚之前,断不能让里正知晓此事。
还好如今朝廷消息主要靠驿站传递,蟠桃县偏远,从京城传来公文再粘贴告示再快也要两个月时间,而李慕青这封信是十几天前寄出,这消息再怎么也还要一个月才会穿进里正的耳朵。
李玉竹想明白后,心下稍松,准备去见一趟乌瑞,询问他是否愿意成婚后迁户。
她刚打开院门,就看到箫雪站在门口,抬手准备敲门。
李玉竹神色如常,笑着问,“箫雪姐姐怎么来了?”
箫雪与里正相像的刻板面容上神色未动,道,“李都长随信寄来的银两你忘了拿,里正大人叫我送来。”
她抬手递过来一个荷包。
李玉竹接过,颠了颠,大约有十两的样子。
李慕青这个长姐每月将半数的俸禄都寄回来,也不知道李二娘是怎么花个精光,还过得穷困潦倒的。
箫雪送了银两后却未离开,又说,“里正大人说婚期前五天两位新人不要见面,乌瑞在教坊司学好了规矩自然会回来。”
李玉竹眉毛一皱,“教坊司?”
箫雪面无表情道,“正夫成婚前都要去教坊司学规矩,全部合格后才能为正夫。”
李玉竹送走箫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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