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无奈道：“你不是不信这些东西么？说这是歪魔邪道的东西，来污了人眼。”
沈问沂笑着说：“确实如此，但是之前看过一本书，上边说有些奇文异说未必不可信。我想了想，我对于别的人也是奇怪的，难不成我的话也能说全错么？所以我就来试试了。”
“怎么说你都有理。”她说不过，只好随他去了。
后边沈长新一点点长大，倒真是和沈问沂一个样子，对于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全都不感兴趣，气得教书先生吹胡子瞪眼的，天天要打他手心。就这样还不改，仍旧我行我素。
“你又不听先生话了，天天气他。”晚上回家她又看到这孩子手心有一道红红的印子，就知道他今天干了什么。沈长新闭着眼不乐意听说教，说：“他古板，还不悔改，说我天天讲歪理，我哪里又错了嘛！明明爹爹就是这么说的！”
沈问沂刚巧进门：“怎么了？又冲你娘大喊大叫的？”
“我说他今天又挨了板子，他不乐意听，说老先生的不对。”她摇摇头，嗔怪道，“这会子急眼呢！”
沈问沂一笑，摸摸沈长新的头：“老先生罚你，你就说他不对么？我可没教过你不尊重师长。”
“我又没和他说……他自己要听的，结果还说我顽劣。”
沈问沂对付他向来是没有法子的，全家也就这个孩子能治得住他，想了半天，最后说：“那你下次就回来说，我和你娘总不会打你。”
这件事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
她想着这样的日子，好像也挺好的。直到1900年，沈问沂早上还跟她说晚上回来，要等他一道吃饭。她等了好久好久啊，沈问沂从来没让她等过这么久。她捏着绣花针绣不下去花，拿着往日两人一起看的书也看不进去一个字，孩子在旁边等得都快睡着了。
“……长新，你先吃饭，洗漱了就去睡吧。”她叫醒了沈长新，“明早还要上学去呢。”
收拾好了孩子，她独自一个人等了整整一夜，本来想夜里就叫人去找的，想了想觉得着实不安全，忍到了第二天早上，才蒙蒙亮，就叫刘德全带着人去找沈问沂。
她看见了丈夫的尸体。
后面几十年，她看着儿子成人，看他成家，又有了孩子。这么多件事，本来沈问沂和她说是要一起看的，而到现在，已经过去快38年了。
沈问沂从那天早上离的家，再也没走回她的身边。
温敏梦醒了，不大清醒的看了眼床边的儿媳，恍然又意识到，她的儿子其实也不在了。
“娘，你醒了？”韩湘故就守在床边，“喝点水，润润嗓子。”
温敏就抿了几口，沉默半晌问：“劲柏呢？”
孙辈里，沈劲柏和沈长新最像了，她想看一眼。
“还没回来呢，等会就到家了。”韩湘故放下杯子，“小序和君珏倒是在家，叫他俩来陪陪你？”
温敏一摇头，轻声说：“算啦，他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别叫他们来陪我了。”
韩湘故只好应了声，不回话了。温敏现在病的是一天比一天重，沈劲柏说要送她去医院，温敏自己拒绝了，说：“我年纪也到了，不用浪费那个钱。”
一家子也不敢反着她的意思来，就这么拖了半年。近几天比之前要重好多，即使韩湘故再不想承认，也清楚大抵就是这几天了。
半个月后。
温敏觉得好像没什么遗憾，先是看了沈劲柏好几眼，又拉着沈君珏的手不放，迟迟不肯闭眼，在等最后一个人到。
韩湘故都急坏了，几次问沈序怎么还没到家，就差自己出门去找了！终于看到他急急忙忙下了车：“妈！”
“还不快点！”韩湘故一把拉住他，“你奶奶就等你了，忙什么比你哥来的还晚！”
沈序也来不及解释了，才踏进温敏的房间，往床上的老人看了一眼，眼前就模糊了。温敏倒是不怪他，看他来了，只是紧紧盯着他看。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挺好的，在最后，她的身边除了丈夫和儿子，剩下的人都在，也许到了地府，她还能和沈问沂说一说，慢慢的讲，讲完这一辈子，也就算作两人在一块过了这38年。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认识了一个人在夏天，后面着急忙慌的，春天就去找了他。算来，也是提前赴约。
沈序跪在床边，小声喊：“奶奶。”
他想回来早点的，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梅梁新给学校改造了一番，外人送的口信都难进，还是塞了钱给看门的，才送进来的。他推了手边所有的事情就往家里边赶。
他没想回来这么晚的。
可是这个老人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摸摸他的头，给他一块糖，哄他说：“没事呀，你就慢慢的走，别摔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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