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不坠失神片刻,取过翻墨手中枯叶。见叶上遗言,沉吟半晌,将那枯叶连同那枚丸子一同放回锦囊中。
“走吧,去万籁门问问。”
她起身,望向万籁门的方向:“也不知道她们查出什么来了没有。”
姜见微始终沉默着,只点了点头。
天色已然大亮,风吹散晓雾,便又是座清凌凌明朗朗好人间。群山青翠不减,望去却莫名有将衰之迹,几人心间沉沉,竟一路无言。
万籁山门前,几名徒子守候在此。遥遥见有人来,忙正了神色,目光扫过坠微二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小声交谈几句,皆肃然而立。
“妘前辈,姜前辈。不知二位突然来访,所为何事?”
妘不坠极力一笑:“当然是——来找你们妧师姊叙叙旧。”
“她今天不在。”
那徒子想了想:“这段时日妧师姊很忙,好像极少待在门中。”
“大清早的,什么事?”
展锦听闻动静,匆忙赶至,仍如往常矜傲模样,只今日这矜傲之中,却透出一丝掩不住的局促。见得二人,展锦气势消退下去,讪讪道:“是你们啊,进来吧。”
姜见微心下疑惑:“她们怎么也知道了?”
妘不坠自知是那枚木牌之故,想起还未向她询问此事,便道:“一会儿再说。”
姜见微皱眉,斜了她一眼:“什么神神秘秘的。”
“这大炮仗怎么也跟来了。”
展锦目光落至南霜身上,嘀咕一句,随即见她腰间悬门人佩之处空荡荡,又浑不在意继续嘟哝:“该不会是被赶出来了吧。”
南霜听得,正要发火,心底忽有悲哀升起,直将那心火浇灭。便不言语,只冷冷睨向她。
展锦感知她目光,抬眉勾唇,并不朝南霜看去,反而转头向另一方:“是不是说中了,吓死人哩!”
已至隔院,展锦见南霜并无争吵兴致,纳闷之余莫名有些遗憾。她努力回想展妧举止,学着寻了茶具来,边沏茶边问:“你们来干嘛?”
妘不坠开门见山:“这附近邪气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有头绪了么?”
展锦听得恍惚,注意力尽在那茶上,苦恼不已。
温壶,烫杯,投茶,冲茶……从前看展妧做过无数遍,从来都从从容容游刃有余,似乎颇为轻易。如今自己上手,一步步却尽是疑问,不免犹犹豫豫,束手束脚。
展锦心头烦乱,干脆按那似是而非印象几下捣鼓毕,随意斟了来。拈了一盏来尝尝,苦涩霎时浸满舌苔,顺喉管淌下,顿觉喉中发紧,呼吸都些许阻滞。
“真是麻烦。”
她眉心一拧,迟疑片刻,还是分了去,垂眸小声道:“有点苦。你们要是喝不下,我就去取雪糖来……你刚才问的什么?”
“雪糖倒是不必了。”
姜见微端了盏,笑道:“小孩子才往茶里加糖呢。”
南霜抿了抿,厉色道:“你这是竹叶青?用鲜沸水,还直对着茶叶冲,当然会苦。出汤也没沥干,要是、要是是我沏出来的,定要倒掉重新沏去。”
姜见微也轻呷一口:“算啦算啦,至少比妘某沏的好喝……呃,要不还是拿些雪糖来吧。”
展锦咬唇,转身去屋中取糖罐。
翻墨在剩下两盏中挑了盏合眼缘的,正靠近唇边,却被妘不坠夺去放回桌上,戳了戳额头。
“今天是来问正事的,不是陪你们来品茶的!”
“又不急这一小会儿。”姜见微道,“你还没告诉我,怎么上回你在这儿待了几天,她们全都知道了?”
妘不坠两手环抱在胸前,当即针锋相对:“谁跟你似的,瞒我瞒了千百年,还准备继续瞒下去?”
“瞒你什么了?”姜见微顿时做出无辜模样,“我怎么听不懂。”
妘不坠取那木牌往她眼前一晃:“这是什么?”
姜见微继续故作无辜道:“你家东西,问我干嘛?”
“你早就知道这些,却从来不告诉我,”妘不坠怨怨道,“绝对是因为我认不得这木牌,不曾防备,稀里糊涂暴露了。”
“你又没问过我。”姜见微目移至一旁,而后忽一拍桌,“好哇!我就说姚姥姥怎么确信是我的,原来是你这里出了问题!”
“所以,她又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们?”
姜见微眼珠子一转,飞快道:“她是——我阿娘与你阿娘的故友的阿娘。”
展锦已取了糖罐来,搁在桌上:“雪糖来了。有什么事你们现在说吧。”
妘不坠将一句“什么你阿娘我阿娘的”咽下,向展锦问道:“你们可查出什么了么?”
“你是说那些邪气?”展锦皱眉,“师姊在查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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