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灯盏燃尽,夜色骤然将四下吞没。二人叹息一声,以灵力化灯搁至一旁临窗桌上,却见窗外隐隐一抹赪霞色,似是火光跃动。
“诶?”
妘不坠心下一动,片刻不歇推开门跃上屋顶,向那火光望去。
“那边,怎么烧起来了!”
“什么?”
姜见微闻言,急急跑出来,果见南边山脚一簇火颤动着,虽未蔓延开来,怕也只是须臾之事。
“奇怪,偌大个门派,怎么没人发觉?”
妘不坠跳回院中,看了一眼昏睡在一旁的明安,神色凝重向姜见微道:“你在这里守着她,我过去看看情况。”
姜见微点点头:“好。趁火还没烧起来,纵火之人应也未跑远,快去快回!”
明安迷迷糊糊道:“别去,不用去了……”
二人闻声回头,却见明安仍沉沉昏睡着,并无醒转迹象。妘不坠疑惑皱皱眉:“我去了!”
夜里山隰门十分安静,不似个大门派,倒近乎寻常小镇。不过说来旧世清和门似乎也有宵禁之门规,便是已历过仙缘劫不需每日休眠的徒子,也当静卧屋中养神,只留一人在外值守。
“连这也传承下来了。”妘不坠思忖着,“值守那人难道也没看见火光么?”
这里……有结界?
一道屏障隐在虚空中。妘不坠敏锐觉察,刹住脚步,悄然一拂袖破开一道缝隙,敛住灵力,潜行而入。
“烧了,烧了,都烧干净!哈哈……”
扭曲的、嘶哑的声音从那火光边传来,乍一听狰狞可怖,仔细听时不难察其只是吼得大声些,却无一丝灵力掺杂,应只是不曾修炼的凡人。
妘不坠默不作声靠近,终于见着声音来处。只见一人披头散发,举着火炬,四处乱砸着,时而亢奋不已。
四下乱草堆尽数被点着,浓烟熏天。那人在烈火中,跌撞着从燃灼乱草中来回游走,竟不见烧身。
再定睛瞧,火中还有个身影,此时正面对妘不坠方向,衣衫微曳,背手静立,看不清面上神情。
一丛草堆又被点着,火势霎时蔓延去,却被结界挡住。那人喘息片刻,挥舞着火炬,怪叫着向那静立着的人影扑去。
妘不坠心下微惊,忍住未出手,却见那人影不避不躲,任由火炬砸至身上,竟岿然不动。
火炬胡乱往那人影身上砸着,虽不能点燃,也增添许多污迹。妘不坠心下更疑,暗自伸指弹出一丝灵力探去。
是活人啊!
不过那人影分明是个修为不浅的修士,这凡火确也伤不得她分毫。妘不坠不动声色继续静观,终见那人力竭晕倒,火炬滚至一边。
两名山隰门徒子从暗处走来,小心将那人抬进屋中。静立着的人影叹息一声,拂袖灭火,也离开了。
空余一片茫茫夜色。
妘不坠跟上那两名徒子,待她们离开,悄悄潜入屋中。
“烧了,都烧了……”
近了瞧,原是个老妪,此时正喃喃梦呓,神情似是痛苦无比。以灵力一探,却察其身体壮健,气血充沛,无病无伤。
难怪方才抡起火炬来那般趁手。
山隰门怎么有这么个人,倒是教人好奇起来了。妘不坠咬咬唇,蹙眉思忖着,默默退出去。
啪!
两名山隰门徒子同时惊觉:“怎么了!”
妘不坠望了一眼离自己足足三丈远那窗下碎掉的瓷盆,欲哭无泪。
这个时候刮什么妖风!
慌乱脚步声由远及近,妘不坠迅速打量四下,寻找暂时蔽身之所。无奈此屋除老妪所卧之榻与碎盆外徒有四壁空窗,竟再无一多余之物。
床下?窗外?
妘不坠不再迟疑,化一道赤光飞快向窗户逃去。
不对,有人用匿身符埋伏在此!
风中隐隐有气息透出,妘不坠心下一震,即刻调整方向从角落溜去。虚空之中,果真倏然伸出一只手,鹰爪似的又快又准,径直向她捉来。
那道赤光一摇,行云流水般从指间飞越而过,眨眼便无迹无踪。
“好快。”
匿身符碎片飘落,隐匿人影显出,却是方才静立着任由老妪以火炬锤打之人。她怔然收手,难以置信。
“掌门?”
那两名徒子赶至,见她立在窗外,不觉愣住。她回过神,轻笑一声:“无事,今日情况特殊,就过来多留意一番。既然一切如常,那我也放心了。”
下一瞬,赤光落入悬壶苑中,幻回人形。姜见微听得动静,探出头来:“那边怎么回事?”
妘不坠摇摇头,进屋坐下,只回想所见种种,怔怔出神。
“看到什么了看到什么了?”姜见微伸手在她眼前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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