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拉开门,却见一道人影挡在门前,竟是南霜。
姜见微浑身一震,干笑道:“霜姊姊,你怎么来啦?听那位姊姊说山庄里风景甚好,我和二狗正准备出门逛逛呢。”
南霜正欲敲门,门却忽地自己开了,面上亦错愕一瞬。
听姜见微说完,她轻笑回道:“昨夜后山有异动,疑心有邪祟闯入门中。山庄中倒是有大阵护佑,不过也说不准那邪祟会不会铤而走险试图隐匿门中躲过风头。倘若你们见到奇怪的人,可万不能相信。”
姜见微暗自极力挡住她视线,偏偏变小后只及南霜肩胛,如何也无济于事。好在妘不坠眼疾手快,早将那少年拉至与屋门同侧角落。
姜见微故作惴惴不安道:“邪祟……一定长得很凶恶吧!若是我们碰见了,肯定拔腿就跑!”
“噗嗤……”
此一声自然不是从妘不坠处传来的。
南霜面色一凛:“谁!”
坠微二人欲哭无泪——怎么会在这里栽跟头啊!
事已至此,倒也再瞒不住那少年的存在。南霜一个箭步冲进去,折扇一展,将坠微二人与那少年隔开。
“大胆邪祟,休要害人!”
看起来没有怀疑到两人头上。妘不坠一咬牙,硬着头皮继续演戏:“姊姊,她不是坏人……她无亲无故,很可怜的。”
姜见微连连点头,附和道:“姊姊,她没有害我们,真的。”
那少年见那俩分明是战神般的人物做出如此模样,又是“噗嗤”一声。
南霜蹙眉,拦着二人缓缓向后退:“两位妹妹年纪轻,不知这邪祟狡猾。莫要看她模样似乎无害,实则厉害得紧,是邪祟中最可恨一类,莫要被她蛊惑。”
“这人说话好生难听。”
少年听得“狡猾”“可恨”等词,低声抱怨一句。此人实力分明差那俩战神差远了,俩战神却做出怕她的模样,当真教人看不懂。
还是想办法逃吧。她心中想着,顺手将地上白玉葫芦一拎。
南霜眸中一寒。她自知非那少年对手,见此动静,仍是毫不犹疑出手,挥扇攻去。
凛冽气息几乎霎时便要划破那少年喉咙。那少年往后一仰,险险避过,提起葫芦便向南霜拦腰砸去。
这是个什么路数?南霜皱眉,唯恐此一击有什么古怪,不敢大意,翻身远远避开,半空中将袖一抖,长绫既出,迅速朝那葫芦裹去。
此一来屋门便失了守。少年看也不看那长绫,只一拍那葫芦,白光顿起,长绫尽裂。紧接着那葫芦将她一收,“嗖”地一声,直直向门外飞去。
妘不坠不动声色将手背至身后,指尖一丝红光亮起,如飞针般刺进那葫芦。
“啊呀!”
葫芦中一声惊唤,霎时跌落在地,一团白光随之坠出。
南霜未有半分惧色,飞身赶至,双袖间光芒流转,于虚空中书成符文,迅速向那少年封去。
那少年腕上,一圈金红相间的纤细符文熠熠生辉,似将她浑身灵力尽数锢住。如此竟躲不开南霜所书符文,任由那符文如山石般压在背上,动弹不得。
“狴犴锁?”
南霜看她腕上那符文形貌,顿时想起那只在传说中之物,不觉吃了一惊。
在人间早已失传的,曾被认为是天地间最强的限制类功法?
相传此锁由天上狴犴君天命神术中一式改来,收放自如,且能自辨善恶。被困锁之人不仅受施法者牵制,更能在其心起恶念之时自启,幻狴犴之相,锁其人灵力。
此时不见狴犴之相,莫非是暗处有天上人物出手?
正惊疑间,妘不坠已然走来,向那少年伸出手。
南霜又是一惊:“当心!”
风平浪静。
少年迟疑片刻,搭着妘不坠手腕吃力站起来,咬着唇,抬眼望着南霜。
狴犴锁符文光芒又渐渐暗了下去。
南霜已有动摇,又不知那狴犴锁由来,心间困惑较坠微二人更甚,一时没了主意。
半晌,她叹息一声,施去一道诀,解开那少年背后符文。
“你们随我来吧。”
蜿蜒石阶伸向那最高一处楼阁,在远处隐入云中。四人一前三后拾级而上,难得十分沉默。
妘不坠低头看着石阶缝隙间带露珠的青草苔藓,青葱葱,绿茸茸,正是最蓬勃时候。
此般足足耗去一炷香的工夫才行至门前,里边却没人。
“奇怪,我走时师母还在这里。”
“霜师姊!”
云雾间,摇摇晃晃飞来个人影。南霜一把扶稳那徒子,见她神色焦急,心间自也一沉。
“慢些。怎么回事?”
那徒子深吸一口气:“观心异境,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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