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又闹头疼了,快把暖玉枕送去!”
墙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任曦贴着霉湿的墙根,听见嫡妹任温瑶的侍女正在呵斥:“仔细着些!这冰蚕丝被可是周公子特意从蓬莱求来的,碰脏了仔细你们的皮!”
不自觉,她就想起了任温瑶及笄那日,任府摆了三天流水席,而自己及笄那夜,只有冥槊翻墙送来的半块沾了血的桂花糕。
“该服药了。”
她裹紧粗麻斗篷,熟稔地摸到后墙狗洞,青石板路上还凝着晨露,任府正门处车马喧阗,隐约听得“仙宗大选”和“温瑶小姐定能拔得头筹”的议论声。任曦将斗篷又往下扯了扯,却撞进一双淬着寒星的眼眸中。
任曦有所察觉,只是脚步微顿,却并未停留。
为了避免自己被天族的人找到,她从恢复记忆以来每隔半月都会出门去取一趟药丸,有了药丸便能压制住她的气息,但与此同时,她也会失去所有能力变成人界之人口中的废物。
今日,便是她的服药之日。
望月楼雅间,男人拉下黑衣斗篷的兜帽,露出冷峻的面庞,见任曦推门而入,剑眉微挑,“今日的易容术倒是别致。”骨节分明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檀木小盒后抛向任曦,盒中的丹药泛着诡异的幽蓝。
“谢了。”任曦就着冷茶吞下丹药,喉间瞬间漫开腥苦,她眉头紧锁。
“能听到你道谢还真是罕见。”
任曦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便也懒得和他争辩太多,转移话题道:“听说最近有人在追杀你?”
男人挑眉慵懒地朝后靠去,他是知道她在这里做了些“生意”的,但没想到像这种事她竟也知道,一时有些好奇她到底都在做些什么买卖,“是啊,突然有个难缠的人出现。”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任曦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而后仰头将冒着热气的茶水一饮而尽,方才缓过些冻僵的身子。
“还能怎么办?见招拆招呗,最差和他打一架。”男人的态度有些无所谓。
“……”任曦低头,弯曲的两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她思考着,“总之,我那时能逃出那阎罗地狱多亏了你,若有需要就和我说。”
“知道了。”男人对这件事似乎并不担心,反倒是提起她,肉眼可见的忧虑起来,“这药你还是别吃了,再吃你可就真的废了,还真打算当一辈子的废物?”
“我知道。”任曦撇过头看向窗外。
“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我看那些天族的神仙挺在乎你的,而且神律老头找你都找疯了,有生之年能见到天族族长这般也是不容易。”
任曦垂眸,眼神微黯,“不打算回去了。”
男人啧啧称奇,“也不怪他们找不到你,谁能想到从前的天之骄女变成了如今的庸碌废材。”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连享乐清闲的天族都不想回了?”
“……”任曦抬眼冷冷看了他一眼。
他似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沉默一瞬后赶紧找补,“……也不怪你,毕竟阎罗地狱那种地方…”
任曦打断他准备说的话,站起身说道:“冥槊,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冥槊知道她还是没办法忘记那段苦日子,懊恼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心里有些愧疚,提醒她道:“……估计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你都见不到我了,你要想办法去一个灵力充沛的地方掩盖你身上的灵力和气息。”
“……好。”
任曦从望月楼走出,隐隐感觉到一道探究冰冷的目光,她将帷帽的一角薄纱微微掀起,抬头望去。
是个玄衣男人。
来者不善,她只是瞥了眼就迅速将头低下,楼上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饶有兴趣,一旁的下属问:“公子,她方才见了冥槊,要派人跟着她吗?”
“不用,猎物要亲自抓才有意思。”男人冷淡的语气中又透着些意味深长。
而后,又有一人走近,跪到男人身后,“公子,属下无能,又让冥槊给跑了。”
瑟瑟发抖的下属并没有等来男人的雷霆大怒,相反,他倒是毫无波澜地说:“继续追。”
“是!”
脱离男人视线后,任曦越走越快,而后拐进一条暗巷,消失在黑暗中。
暗斗场中弥漫着满满的血腥味,里面关着不少的妖兽或是底层修士。
自八岁起,任曦便深知一个道理,想要在这个世间存活就得要钱,而她…缺钱。
任曦踏入此地,东家嘴里叼着支笔正核对着账簿,听到脚步声他连眼都没抬一下,敷衍地让她随意,任曦走到离东家两步远的位置停下。
暗斗场的东家有些不耐烦,抬头才认出是她,于是一改态度,放下手中的账簿搓了搓手,猥琐地笑着向前。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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