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凑够一群的时候搞破坏的能力更是会翻上几倍,其中一个男孩冒冒失失地撞在米娜安身上,险些一头将她提着的篮子撞翻。她伸手拦住男孩,“尼修,你们又闯什么祸了?”
名叫尼修的男孩是真的被吓得够呛,他丝毫没有顾及淑女感受地一把攥住了米娜安的裙摆,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哭喊道,“有黑巫师!你不要进去……那里有吃人的黑巫师!还有血和骨头!”
米娜安将提着的篮子抬高了些,然后才用力把裙角从男孩手里拽出来,胡乱拍了拍他的头,“嗯嗯知道了,你也赶紧回家吧。”
男孩显然对于她过于平静的反应十分不解,不过在极度恐惧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跌跌撞撞地跟在同伴们的身后逃走了。
米娜安并没有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她哼着歌推开了图书馆的大门,只见里面仿佛古老的墓穴一般黑漆漆的,唯有书架的侧面亮着几盏阴惨惨的绿色小灯,衬得一排排高大的书架宛如蛰伏着的凶猛巨兽。
她将篮子放到门口用来登记访客的桌子上,然后轻车熟路地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西莱沙,你又装黑巫师吓唬小孩子。”
午后的阳光一股脑地涌了进来,瞬间便驱散了屋内阴冷恐怖的气息,眼前的图书馆变回人们印象中传统的模样——褐色的地板棕黄色的桌椅,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橡木书架顶端直抵到天花板,镶嵌在侧面的黄铜铭牌被擦拭得锃亮,在阳光下折射出蜜糖一样温暖的金色。
这场景岂止不阴森,甚至会让人想煮上一杯咖啡,舒适惬意地坐一下午。
“谁让他们总把我的图书馆当成探险的地方,这里有些书可不适合给小孩子看。”被叫做西莱沙的是一名有着及腰银色长发的高个子女孩,她正在将一颗涂满了红色颜料的山羊头骨收起来,“血腥”的画面看起来同她清秀的相貌分外不搭,“他们甚至还打翻了我种的草莓!”
窗台上原本摆放着一棵嫩绿色的植物幼苗,此时那株植物正可怜巴巴地躺在地板上,红陶花盆摔破了一角,里的土洒出了大半。
“可是你这样会更加坐实传言的。”米娜安将花盆扶起来,顺手拿起扫帚将地上的土屑打扫干净,“你都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后怎么说你。”
“说我是女巫?还是魔鬼的新娘?谁在乎他们怎么说。”西莱沙拆下扣在书架侧面那几盏小灯上的绿色玻璃罐子,将原本暖橘色的灯罩拧回去,“得了吧,那些人就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才会假想出恶魔这种东西来。”
“别这么说,西莱沙,你没见过恶魔不代表恶魔就不存在。”米娜安严肃地说,“最近镇上发生的那些事情你听说了吗?”
“西姆家里丢了几只羊?还是裁缝家的小儿子做了场噩梦之后非说自己看到了地狱里的硫磺池?别傻了,那都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西莱沙撇嘴。她有一双漂亮的翠绿色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名贵宝石一般的光泽质感,“魔鬼要是会出现在咱们这种小地方,巴顿说他曾经是屠龙者的事大概也是真的了。”
对于旺普这座地处于亚斯提帝国边陲的偏僻小镇来说,安逸和一成不变是最合适的形容词。这里远离交通要道,没有什么矿产,商队不会从此处经过,便只有流浪的旅人偶尔会在这里歇歇脚,雀鸟一般叼来关于远方和冒险的只言片语。
除此之外,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往往闲适得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
西莱沙所说的巴顿是镇上一家铁匠铺的小工,小时候高烧大病过一场之后便患上了严重的臆想症,逢人就说自己是曾经是这个国家中最凶悍的勇士屠杀过几只恶龙什么的,“英雄事迹”能讲上三天三夜不重样。
“嘘。”米娜安竖起一根手指,尽管周围并没有别人她还是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巴顿那是瞎编的,这次不一样,据说有人在大白天见到了自己死去的妻子……大家都怀疑有黑巫师在暗中施法召唤恶魔呢。”
“看见死去妻子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亡灵作祟。”西莱沙表示困惑,“那跟黑巫师召唤恶魔有什么关系?”
今年二十四岁的西莱沙曾经隶属于一个小有名气的佣兵团,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不再做佣兵,选择了旺普这样一座民风淳朴且远离魔法和纷争的镇子安顿下来,现在是镇子上唯一一座钟楼图书馆的管理员兼看守钟楼的守夜人,业余帮人画装饰油画赚些零钱糊口度日。
这也正是她认为那些关于魔鬼事迹是捕风捉影的流言的原因,当雇佣兵的那些年她见过太多的黑暗生物了,而之所以选择在旺普定居就是因为这里足够“干净”,换句话说,她受够那些东西了。
西莱沙就职的图书馆名叫灰铅笔,见过它的人都会觉得灰铅笔这个名字取得十分形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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