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时只拿了家里的小玩意儿典当,得几个钱吃吃喝喝也够用。况且他们这几个自诩讲义气的也不能一直让他出钱,都是大家轮流坐庄请客。今儿你请,明儿他请,这般有来有往方能长久。
这起子人镇日吃喝不做事,花钱如流水,天下肯定没这般轻松的好事。如若不然,人人都吃喝玩乐去了,谁还肯吃苦受罪,他们自然也有别的来钱门路。
世上总有这么一种人,大到皇城根下,小到穷乡僻壤,二流子似得到处晃荡,与旁人格外与众不同。
他们中或是父母双亡,衣不果腹,被迫流浪,或是家贫无产,无所事事,东游西荡。
更有甚着天性使然,天生懒惰,不务正业,总想着不劳而获,一夜暴富成为人上人。
白水湾的王茅发就属于第一种,父亲早亡,她娘一个寡妇带着孩子艰难求生。为一口吃食镇日忙碌不堪,无暇管教这个独子。
几岁大的王茅发肚子饿得发慌,饥饿促使他本能的到处寻摸,不是摘了东家的黄瓜,就是扒了西家的萝卜。众乡邻不好跟个孩子计较,只得骂他几句,拍几下屁股,把他赶走。
这于他而言无疑是挠痒痒,只要能填饱肚皮,挨一顿打也值了,越发满村子的晃悠。
及至大了几岁,手脚开始不干净起来,偷针摸线,顺手牵羊,练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三只手功夫。村里人厌恶至极,家家都遭过他的毒手,不是甚贵重物品,却是必不可少的家常之物,丢了着实麻烦。
有气急的人家逮住他狠揍一顿,过后依旧踩高爬低,死不悔改。又不能因着这点东西把他打死,于是越发看他不顺眼。
待长到十来岁,他娘多年操劳,一场大病没拖过两月也撒手而去。
王茅发更加没了拘束,家里的几亩薄田疏懒照料,结交了一帮子同样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十里八乡的到处窜荡,偷鸡摸狗,真可谓是人憎狗嫌,长到如今二十来岁光景,依旧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这些人也不只是吃喝闲侃,这几个字通常是跟赌连在一起的。
小赌怡情嘛,花几个铜板,掷几把色子能消磨一整天。
起初李老三是不敢伸手的,只在一旁垫脚看热闹,毕竟李老爷子的家规摆在那里,越雷池会有什么后果他不敢尝试。看得多了,心痒手更痒,几个铜板而已,着实不多,随便哪里腾挪一下便有了。
一般新手赌博运气都格外的好,李老三上场几次大胜而归,不由得意气风发,不可一世。
这一日又聚在王茅发家玩乐,张大强的手气及其差,不到半个时辰身上的银钱输个精光,气急之下发狠话:“这般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要玩就玩大的,咱们不如去镇上赌坊走一圈?”
喧哗闹腾腾的场面顿时一静,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停止下注,强哥这话什么意思?
王茅发心下一紧,小心开口:“嗨!哥们儿几个就是手痒玩几把而已,犯不着去赌坊吧,那地儿岂是咱能去的?”
他只想在李老三身上讨点小便宜,哄得他高兴了,得些银角子解决一日三餐,要是每日能再多赚几个铜板更是锦上添花。
但他不想玩得过大,他家毕竟在白水湾,这里是李老先生的地盘。
若是他把李老三拖下水,越陷越深,李老先生不会放过他的,他不想赌。
“有什么不能去的,只要身上有银子,人还能把你赶出去不成。”张大强满不在乎说到,挑衅地看着李老三。
“李三哥,我看你运气实在是好,小弟这几天在你身上可输了不老少了。既是如此,敢不敢随兄弟去赌坊走一趟,咱们去捞把大的,省得摸这些个三瓜两枣的,没意思。”
李老三正是热血上涌,赢钱赢得满脸通红,闻言内心深处闪过一丝不安,被他毫不留情忽视。
且他身上带了这些日子赢来的三、四两银子,躁动难耐,满腔兴奋无法遏制。
“这有何难,老弟想去赌坊走一道,哥哥自然跟从,我就还不信了,这赌坊是龙潭虎穴不成?便是天王老子的神仙窝,老子也想过去闯一闯。”
“噢噢噢!”一番话说得众人嗷嗷鬼叫,捶桌子打凳子地附和。
王茅发挥舞着双手试图阻拦:“别……还是不要去了,赌坊可不是好玩的,咱惹不起……”
这点微弱之声在鬼哭狼嚎下淹没得无声无息,很快几人收拾好银子,一把裹挟了他的肩膀,强行夹走了。
如意坊不愧是镇上的销金窟,高大气派,人头攒动,平日里竟没看出来有这么些人爱赌博。
呼和喊叫声不绝于耳,汗臭、酒臭及人多发出的体臭交织成一股难闻的气息,在熙熙攘攘的吼叫中越发光怪陆离。
李老三死死盯着庄家手里的骰盅,呼吸急促,他已经观察过好一阵子了,这一把及其有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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