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烟雾浓得几乎化不开,沈誉紧咬着香烟,香烟已燃到滤嘴,他却浑然不觉。
烟灰缸里燃烧的烟蒂就是他此刻的心情,燃烧殆尽,只剩残骸。
此时,他那把未刺出的小刀,点着冷光,在边晟的人像画上不停划动,每一下都带着无法发泄的愤恨,将那画上的人脸划得面目全非。
挫败感、怒火、痛心让他在失控的边缘徘徊不前,他好想哭……又哭不出来……
沈誉努力平复心境,他的目光扫到了一旁的画板,见到另外一张画板上的画像时,手中的动作也在那时顿住。
沈誉伸出手,拿起画板,画板上是一个金发女孩。
他轻轻抚摸着画像,那眼神逐渐从狂躁变得阴鸷,随后一声诡异的冷笑在沈誉嘴角蔓延开来。
沈誉冰冰冷冷地盯着画像,声音沙哑道:“杀不了你,那就毁了你的世界。”
沈誉想要……
迂回报复……
让边晟体会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
墓园。
暮色四合,云层压得很低。
沈誉的鞋碾过枯黄的落叶,在这座墓园里,连落叶都比别处死得更体面。
风很大,吹得他衣角肆意翻飞。
来墓园的他总是形单影只,什么都没有的他,只剩下了那茕茕孑立的落寞背影。
沈誉锁定那座熟悉到骨子里的墓碑,碑上镶嵌着亡妻关梨的照片。
他缓缓蹲下,那粗糙得布满老茧的手掌,带着无尽的温柔,轻轻抚上墓碑。
“又来看你了,这么多年,墓碑还是这么冷。 ”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束百合,那是关梨生前最钟爱的花:“我今天,又梦见你了。”
一阵劲风呼啸而过,墓园里的松柏被吹得沙沙作响,将沈誉的思绪吹回了二十四年前那个雨天...
他的瞳孔收缩,又看见那个抱着获奖证书、在山路上狂奔的年轻自己。
多么可笑,那时的他还天真地以为,艺术真的能改变命运。
记忆中的古江村永远笼罩在潮湿的雾里。
那时的沈誉还是个满身颜料味的穷画家,痴迷到用山里的红土和青苔调色,在土墙上画满诡异眼睛和齿轮。
村民们避之不及的眼神他至今记得。
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而村子里那段时间怪事频发,时常有人莫名离世,村民们本就迷信,这下更是深信神明能庇佑众人,对各种神神鬼鬼的说法越发笃信。
那天,沈誉的画在市里斩获大奖,还拿到了一笔丰厚的奖金,更有贵人对他的作品极为赏识,愿出高价收购。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他满心满眼都只有家中的妻子关梨。
他盘算着,只要钱一到手,就能带着关梨和儿子离开那个落后的村庄,去过上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从城里坐摩托返回后,沈誉紧紧攥着获奖证书和奖金,在崎岖的山路上一路小跑,归心似箭。
山路曲折,难行异常,可他却脚步生云,满心憧憬。
然而,命运最爱开这种残忍的玩笑。
给你希望,然后当着你的面把它碾碎。
转过一个弯道,他看见了什么?
锃亮的皮鞋和精致的妆容。
边宇身着笔挺的西装,身旁站着的韩成曦,正是关梨在钢琴大赛上的劲敌。
“你们怎么在这儿?来找关梨的?”
关梨刚产子不久,身体还十分虚弱。
韩成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哟,穷小子回来了?”
韩成曦的眼神像看狗一样。
而沈誉又在想,她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沈誉心声音不自觉拔高:“你们把她怎么了?”
韩成曦一脸轻蔑:“我是真搞不懂,关梨到底是怎么想的。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偏要跟着你这个穷光蛋吃苦受累。你看看你住的什么破地方,再瞧瞧你这幅寒酸样,能给她什么?”
“我们来,自然是要带她走。只有回到我们身边,她才能重新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不是在这陪着你喝西北风 。”
沈誉笃定地摇头:“锦衣玉食?不,你没这么好心。以你一贯的行事作风,这次突然到访,肯定没好事。什么时候,韩大小姐这么关心对手生活了?”
他又看向边宇道:“还是说,边警官决定用职务之便帮妻子铲除比赛障碍?”
“你是来劝她放弃大赛名次的吧?”
“这大赛的冠军头衔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而你,在专业水平上技不如人,几次较量都落了下风,眼看到手的荣誉就要被关梨夺走,心里不甘,就开始动歪脑筋,想通过这种下作手段窃取别人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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