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就去,但是要保证我两件事情:绝对不能受伤,绝对要回来找我。”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她抹了把眼泪。
“不行。”这回是周灵拒绝。
“你看我就知道你一定要去。”越哭越伤心,说话都不利索:“你每次要是想答应我的事情,早就答应了。这个一犹豫,我就知道你要去。我虽然做不了什么事情,但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你受伤我就照顾你。你死了我就……唔唔唔唔”
周灵佯装生气:“不准说这些。”
小柳儿一把攥着周灵的手,眼泪鼻涕都沾在上面:“你怎么又要捂我的嘴……你越捂我越说!就要说!就要说!”
周灵细细给她擦了泪,垂下眼眸:“他如今的处境,的确与我有关。”
“所以我没办法坐视不管,若是他还在茶馆,我就将事情告诉他,然后我们走;若是他不在,就当错过了没办法了,我们直接走,好吗?”
小柳儿抽抽噎噎点头。
做出这个决定也很难,那一瞬间,周灵甚至想,萧衡到底是现在在茶馆好还是没在茶馆好?告诉他什么?说萧怀远已经来丰州找他了,说秦升秦落可能已经倒向萧怀远,叫他不要待在这里?待在丰州东躲西藏,还是先萧怀远一步回京叫他断了线索?
清脆一声响,周灵循着看过去,萧衡的玉牌不知为何掉了出来。明明她讲这东西收好了放进衣中,打了一个很死的结。
一股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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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娃娃,想一出是一出。”
这会被说也不反抗了,周灵和小柳儿乖乖低头道歉。
船夫看不过去转身:“哪有为难小孩子的道理。”挥挥手道:“走吧走吧,不过明天这个时候要过来,再不来我就不带你们了知道吗?一早跟你们说了东西要拿好。那我就在这款等你们回来,真的不用我送回去?”
*
萧衡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茶馆,有些裂缝的墙壁;开关起来摇摇晃晃的灯;空空如也的四周。
他没什么东西能拿,周灵走后他还思考了好一会儿要去哪里,郢城还是京城?
这是他离开京城的第二个月,当时不知为何离开,仓仓皇皇,现在知道要走了,又混混沌沌。什么都没做成,什么都想不通,添了许多麻烦,牵了人家的伤心事。
周灵说她看到铺子的时候就它长这个样子了,大多数摆设都上了年纪。然而屋随主,人在,心气在,它就不老。每天细细地打理,待它好点,它能送走一代又一代又一代人。
周灵一边洒扫一边念叨,黄玉良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纸团儿还有其他的小物件之类随他动作掉一地,偏偏他还浑然无知觉。
周灵气得要打他,黄玉良嘿嘿笑,不紧不慢捡起来之后飞快溜走,就当没发生过了,下次该做什么还是做。周灵一说他,他就搬出小柳儿来,然后她便不说了,百试百灵。
他问过一句要不要帮忙,从此活全落在了他头上,不过黄玉良倒是不会在他面前丢东西。
场面就变成了她们仨在一块唠嗑,顺便看着萧衡扫。
黄玉良还打趣道:“萧掌柜来我这里,我有好东西给你。”给了一兜子瓜子壳。周灵边上笑眯眯看着,等与他对视上,只是默默挪开,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能利用就利用,她真是个一点亏都不愿意吃的人。
墙缝黑了,灯壁蒙灰,就连原先那些小摆件,也全都收到柴房里头了。
一时间,冷清得像从未有人来过。
他也要走了,有目的总是好的,没人能预知中间会发生什么。比如打仗,书上写着战无不胜功冠卓绝,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活到第几个黑夜,第几个白天。
以前是,现在也是,回去之后会怎样更是一概不得而知。
吱呀——木门发出可以称之为凄厉的惨叫,萧衡的动作一顿。
现在是午时,她们应当赶了有一半的路。
萧衡带着斗笠,背着一柄自己做的木剑。正午的太阳愈发地大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雾蒙蒙,然而踩在脚下又是无比的坚实。
不管怎样,都要走了。
然而踏出门的一瞬间,伴随着树叶细小的抖动,不远处有一个人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袭来!
萧衡的心微微一动,登时退到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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