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她上厕所,发现内裤上沾了血迹。何喜知道这叫“初潮”,她平静地用卫生纸垫好,然后去了村口的小卖部。
五年级时,学校给每个班安排过一节生理知识课。何喜还记得自己当时挺直腰板坐在座位上,满心期待着老师能讲点什么。可那位女老师只是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给他们发了本书,轻飘飘地撂下一句:“感兴趣就看看,不感兴趣就上自习。”
有些同学不感兴趣,直接丢进桌肚,也有些感兴趣,却不好意思在班里看,偷偷摸摸塞进书包,何喜是没那么多心思的,她在课上就认真地翻。
直到下了课,她还在看,后排一个男生问:“何喜,这么好看啊?”
何喜头也不抬地说:“我看看月经怎么形成的。”
教室里突然炸开了锅。男生们挤眉弄眼地起哄,后排几个甚至夸张地捂着嘴怪叫。
班长红着张脸强调纪律,然后拉着她走到走廊,声音细若蚊蝇,“我妈妈说……这种事……不能在外头说的……”她的目光躲闪着,“姑娘家……要知羞。”
何喜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男生们能扯着嗓子在教室里喊“谁有纸!我要拉屎!”而女生提一句“月经”就叫不知羞。
小卖部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何喜推门进去时,正巧是男主人在看店。
何喜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她现在要是对着这位“张叔”说要买卫生巾,是不是“不知羞?”她不想让人骂她“是没妈教的野孩子。”
她正和张叔大眼瞪小眼时,张婶从屋里走了出来,温柔地问:“小喜啊?要买什么?”
何喜手指指货架上的卫生巾,张婶心领神会,叫张叔出去浇花,给她拿了包卫生巾,还跟她说:“会用吗?肚子疼不疼?”
书上说,初潮之后,每个月都会按时来一次月经,为此,她特意拿了个新本子记下日期。
不过很遗憾,何喜的月经从不准时。有时一个月来两次,有时又隔两个月才来,她认真记录了一整年,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每次月经都会持续整整七天,后来她就不记了,这些毫无规则可言的日子让她焦虑。
何喜隐约觉得这不正常,可母亲李萍自三年前和父亲何志刚离婚后,就再没同何喜有过联系,而何志刚在两年前给她留了一笔生活费后,也不知所踪。
这样的隐私问题,除了母亲,她不知该向谁开口。于是她经常跑去区图书馆查资料,书上说这叫“月经不调”,却没说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办。
直到上高中后,王佳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这一检查,何喜才知道自己并非天生肤色白皙,而是长期贫血的病态苍白。
吃了小半年的补铁药,效果却微乎其微。何喜索性就不吃了,反正手脚冰凉也不是什么要命的毛病,多穿些就是了。
眼前这位叫崔叶子的美人,估计和她一样,气血不足,何喜目光扫过地上的颜料桶,又落在对方随意挽起发髻的铅笔上,试探地问:“你是学画画的?”
崔叶子闻言一怔,随即莞尔:“猜对了。”
“难怪,”何喜抿嘴笑了笑,“刚见面就觉得你气质特别。”她突然想起石磊提到的“她们”,顺势问道:“这院子里还住着其他人?”
“秋院住着叶琳琳,”崔叶子抬腕看了眼时间,“夏院暂时空着。估摸也快回来了,那姑娘侍弄花草很有一套,今天去孙叔的花圃帮忙了。”
何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又落回那个颜料桶:“那你……这是?”
“村里要搞文化墙建设,”崔叶子随手拨弄了下额前的碎发,“我去帮忙画几幅墙绘。”
何喜听了这话,不由得问:“住在四季院的人,都得给村里做点什么吗?”
“你不知道啊?”崔叶子眼珠一转,想起她方才骂石磊“王八蛋”的模样,显然两人关系匪浅,不由得笑道:“倒也不是必须的。只是我们这些住客闲着也是闲着,帮村里做点事,反倒觉得充实。”
何喜噗嗤一笑:“这样啊!我还以为石磊开黑店呢!”
崔叶子闻言也跟着笑起来。
正说笑间,院门“吱呀”一声轻响,叶琳琳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看见何喜时明显一怔,随即露出笑容,将沾着泥土的铁锹轻轻靠在墙角,又像只猫儿般安静地站在两人身旁。
崔叶子熟稔地搂住叶琳琳的肩膀:“来,介绍一下,这是新搬来的何喜。”又转向何喜,“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琳琳,咱们院子的「植物专家!」”
何喜笑得眉眼弯弯:“你好啊,琳琳!”
叶琳琳低头笑了笑,并不说话。
何喜觉得有趣,这院子里,一个比她怕冷,一个比她还不爱讲话,她忽然就有了两个“同类。”
何喜上学时,老师的评语栏里总少不了“内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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