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黄瓜啃完,院子里那对“璧人”还在卿卿我我,何喜时不时便能听见姑娘的甜滋滋的笑声。
她昨晚在灵堂守了一夜,本就有些犯困,此刻这娇笑声入耳,困意便一阵阵往上涌。
就在她眼皮快要合上的瞬间,车身突然一晃。何喜猛地惊醒,下意识攥紧了座椅扶手。
果然是石磊在搞鬼,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高中时一样,净玩这种幼稚把戏。
“困了?”他探过身来,嗓音里带着几分难得的温和,“再撑会儿,就快到了。”
引擎重新轰鸣。约莫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座围着木栅栏的小院前。斑驳的木质院门旁斜插着块青石碑,上面写着“四季小院”。
石磊利落地下车,转身朝她伸出手。何喜看都没看那只悬在半空的手掌,单手一撑车沿,轻巧地跃了下来。
石磊吹了声口哨,眉梢挑得老高:“可以啊!当年立定跳远都不及格的,现在身手这么利落了?”
何喜反驳:“我什么时候不及格了,只是跳不远罢了。”
“哦——”石磊拖长声调,笑得痞里痞气,“那是谁体测时连跳三次,最后一次差点摔个大马趴才勉强及格?要不是看你学习成绩好,体育老师能放你一马?”
何喜耳尖倏地红了,这事她认。
何喜从小就是个“小脑不发达”的典型。其他孩子都能轻盈地交替踩着台阶上楼时,她必须两只脚都踏稳同一级台阶,才敢迈向下一个。
李萍见了从不教导,只会冷着脸骂:“笨手笨脚的,跟你爹一个德行!”
很长一段时间里,何喜都深信自己脑子有问题。直到后来才明白,她不过是比常人反应慢了半拍而已。
学生时代,体育课永远是她的噩梦。无论是跳远还是跑步,她总是落在最后。石磊提起的那次体测,她至今记忆犹新。
高考前的最后一次体测,考八百米、立定跳远、仰卧起坐,这些成绩要白纸黑字地塞进档案袋,得知消息那天,向来争分夺秒刷题的何喜,垂头丧气地趴在课桌上发了半小时呆。
在那个把高考视作唯一出路的年纪,连一个小小的体测都成了关乎命运的筹码。
好在仰卧起坐还算她的强项。于是整整一个月,当其他同学在题海里傲游时,何喜却埋头在操场上练跳远、跑步。
石磊当时就笑她:“你可真有意思,我瞧你刷题都没这么拼命。”
何喜充耳不闻,仍固执地迈着步子。石磊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我走着都能赶上你,照这么练,练到毕业都白搭!”
话音未落,他突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加速冲了出去。何喜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眼前的跑道都模糊起来。才跑了半圈,她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
“松、松手!”她挣扎着大喊,声音都变了调,“要死了……真的……跑不动了!”可石磊的手像铁钳似的,任她怎么扭动都挣脱不开。
石磊压根不理她,就是猛猛往前冲,何喜觉得自己的腿好像已经碰不到地,飞了起来,“停下,停下,我真不行了!”
后来何喜终于被松开,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跑道上。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脸颊涨得通红,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黏在了脸上。
石磊蹲下身,歪着头打量她这副狼狈样,突然噗嗤笑出声:“喂,你能不能别喘这么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推开四季小院的木栅栏,眼前的景致豁然开朗。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路将院子一分为二:东侧是座精巧的木质凉亭,旁边悬着个漂亮的秋千,再往前是个不大的池塘,几株芍药沿着池畔开得正艳;西侧并排立着两间白墙大瓦房。
石磊领着她走进东侧第一间屋子,一看就知道是前台,不过装饰的很古朴清雅,墙上挂了几副山水画,墙角青瓷缸里斜插几竿翠竹,接待台是木制的,上面摆着两台电脑。
“身份证。”石磊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头也不回地伸出手。
何喜从背包夹层摸出证件,问:“这地方……是你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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