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忙提起裙摆小跑过去,“老人家,这鱼能卖我吗?”
老人家哈哈一笑,“不值几个钱,你拿去便是。”说完便取了鱼钩,将那鱼甩了过来。
那鱼儿在草丛里扑腾了几下,眼瞅着又要蹦回河中。
清枝赶紧上前,两根手指卡住鱼鳃将鱼提了起来,朝着老渔翁道了谢,悄悄放了十五文钱在他身后的渔笠里,然后转身往王娘子家走去。
一进厨房,清枝将鱼鳞,内脏处理干净,拿起菜刀将鱼腹砍下切段,加入一勺盐,放入姜丝,淀粉,搅拌后抓匀腌制。
又转身起锅烧油,将剩下的鱼头和鱼尾收拾干净,放入锅中煎至金黄,再加入清水炖煮。
忙完这头,清枝便往旁边的砂铫里倒入清水,抓了把大米淘净后撒进去,煮得米粒开花时,将腌好的鱼片放入锅里。
待那鱼片熟透,撒了把细盐和葱花,滴上两滴香油,登时香气便溢了出来。
一算时间,鱼汤快好了。
于是她走到灶边,打开锅盖,蒸汽四散,锅里的汤奶白鲜亮,接着放入冬瓜,盖上锅盖再炖煮片刻。
没多久,王娘子推开院门,河生先钻了进来,“真香!”
话音刚落,人已立在了厨房门口。
清枝先把那锅鱼汤稳稳端上桌面,转身又炒了两碟清爽小菜,待碗筷一一摆齐,河生将煮得稠糯的鱼片粥也端了上来。
饭后,清枝见王娘子在桌前剪红纸,眉眼间掩不住喜色。
一见清枝进来,王娘子忙搁下剪子,拉住她手腕,神色却有些踌躇,“清枝啊,有桩事想求你帮忙。”
清枝顺势坐下,语气里掩不住好奇,“何事让你这般为难?”
王娘子笑吟吟地答道,“明日,隔壁宋家嫁女,你手艺好,可否帮着张罗下席面?”
没等清枝答话,又赶忙补上一句,“我瞧你二哥这几日气色见好,你眉眼也舒展开了,这才敢开这个口。”
清枝犹豫着,“这种场合,女子做菜似乎不合礼数。”
王娘子忙摆手,“咱这儿穷乡僻壤的,哪儿来那些讲究?”
见王娘子坚持,清枝点头,“我到时候去帮忙。”
“哎。”
见清枝点头应下,王娘子顿时笑开了花。
随即又叹了一声:“宋家丫头也是个苦命的。她爹当年同河生爹一道投的军,到头来连个音信都没捎回来……”
她将剪好的喜字轻轻抚平,低声道,“如今嫁过去,好歹娘俩有个倚靠。这世道,女人家总得寻条活路。”
清枝默默听着,半晌才轻轻点头。
夜里,清枝正在房里和王娘子赶制喜被,徐闻铮和张钺二人坐在梨树下乘凉。
张钺问道,“再过两日就上路了,下一步如何?”
“先到兰溪,再乘船南下。”
话音刚落,徐闻铮余光瞥见一道黑影掠过墙头。
倏忽间,两道暗器同时射出,直直插入那道黑影,只见那道黑影晃了晃,便重重栽了下来。
张钺暗忖,原来徐闻铮使用暗器的手法不在他之下。
抬眼望去,见徐闻铮仍保持着方才的坐姿,连衣摆都未乱半分,唯有右臂略微抬了抬。
徐闻铮觉察到张钺的目光正灼灼地看向自己,他轻声提醒道,“先去看看。”
张钺走上前,就着院里灯笼的昏黄光亮,见墙头落下的竟是一个中年汉子,身上的汗臭还混着血腥味。
目光落在那汉子的喉间,上面有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痕,他心头蓦地一凛,徐闻铮这手法竟比他还要毒辣三分。
这血痕面上不显,内里却已断了生机,不过是吊着一口气,让人多捱半刻罢了。
张钺屈膝蹲下,“刚才可听到了什么?”
那汉子死死捂着脖颈,抖着嗓子道,“未,未曾听见……求大人饶小的一命。”
张钺扫了他一眼,擒住他右腕,见虎口处全是茧子,他眼神一冷,“庄稼汉?”
“小的,在……在军营里待过几年。”
张钺闻言面色骤沉。
近三载边关战事吃紧,各州府征丁文书雪片似的发,何曾有过放归的兵卒?
心下一忖便知,这是逃兵。
“你夜里爬墙做什么?”
那汉子见张钺问得随意,竟露出几分下作神色,咧着嘴道,“明日宋家女出嫁,我想赶在新郎前头,试试新娘的滋味。”
张钺眸色陡然一寒,周身气压骤沉。
他的手指落在壮汉脖子上的刀口处,重重一拧,壮汉的脸色瞬变,他惊恐地张嘴,“大人饶命啊,大人……”
话音刚落,汉子双腿猛地一蹬,便彻底没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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