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恭敬垂首,尚未看清,视线即被游廊下的盘虬古树挡住,她收回目光继续打望,却只见得斑驳的假山,松窗竹户,朴素清雅,与入门处的威严迥然不同。
原清逸入观来便在暗中悉心观察,穿花度柳,抚石依泉,其间游着三尾红鲤,边上有三座石蹲,其上有三株藤萝,而每过三条石柱,即会有一盆松植,越过竹屋几间,窗前皆摆置兰草,稍加观察便知方位成自南朝北的直线。
诸多种种,虽看来朴素不打眼,但实则为五行之术,昔年他曾跟着尊者习得一二。
忘尘道人步盈稳健,他穿过飞花走廊,推开一扇竹篱:“小姑娘,此乃你娘亲昔日的住所。”
轩窗上朱颜脱落,在细风中发出低哑声。
长宁飞速扫了眼,恭顺道:“观主爷爷,暗卫最多通知您有故人到访,您为何一眼便能认出我,可是因我肖似娘亲?”
长宁生母去后,原霸天将其遗物烧了个尽,甚至连一副画像也没留,她也是亲口听父亲说自己长得像娘亲,遂才有此一问。
忘尘道人抚须点头:“你与她皆出尘不染,玲珑剔透。她出世从不以真容见人,是以少有人见过,若她的容貌被人瞧见,恐怕这道观早已被踏破。”
沈傲霜偶尔提及娘亲时总面含怅惘,长宁也极少主动追问。如今处其旧居,亦倍感亲切,她莞尔一笑:“那我娘在此呆了多久?”
“近两载,她与你们的父亲即在此相逢,”忘尘道人行至相思树下:“此乃二人昔年亲手栽下,如今树正茂,可惜故人却已早逝。”
闻言,原清逸眸底一闪。
忘尘道人对二人太过亲切,浑然不似是被暗卫通知,倒像确信来人会是自己与长宁。
若不然,他未明身份又怎会被认出,念及此,深渊般的眼骤然冷下好几分。
察觉身旁的气息陡然转沉,长宁赶忙换了个话头:“观主爷爷,我娘亲为人如何?”
“你娘倒不如你活泼,多时娴雅,自顾研究医理,或下山行医。”
长宁并未听过生母妙手仁心,乌眸漾开一圈笑:“原来我在医理上的天赋皆传自娘亲。”
忘尘道人温和一笑,旁光却往旁扫去。他怎会察觉不出原清逸的变化,自进门伊始便未开口,唯对“父亲”二字敏感。
忘尘道人近年虽极少涉足尘世,却也对苍龙谷之事清楚,他故意道:“你兄长虽不与霸天肖似,周身的气势倒也如出一辙。”
原清逸最厌外人将自己与原霸天相提并论,冰雪的气息登时冷下了好几分。
一番简单的试探,他的心性即显露无疑,忘忧道人暗自喟了声,终究乃年少。
长宁打眼一瞥,也不再继续追问娘亲之事,笑着打起圆场:“有劳观主爷爷,我与兄长先随意看看,不多叨扰。”
对她的敏觉,忘忧道人倒算称心,他抬手道:“想来你们亦不会在观中用食,日后有缘再见。”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本古籍递给长宁:“昔年你生母痴迷医术,常废寝忘食,我偶然寻得此古籍,如今将它赠你,切望于你有益。”
长宁眼底霎时闪过好几道亮光,她双手接过,垂首拜礼:“多谢观主爷爷,我定会好好研究。”
见衣袂飘远,她忙不迭地摊开古籍翻了眼,方瞥见一个血字,轻声就自后而来。
“进屋瞧瞧吧,回去再看亦不迟。”
“好。”
冰冷之气已消散无踪,长宁将典籍收至怀中,挽过他的胳膊,又亲昵地蹭了蹭。
二人言笑晏晏地齐步迈入屋中。
崖顶一片青苍,嶙峋怪石间钻出一树苍虬,枝干飞斜,错落有致,正适合藏人。
直至烟紫山矾交叠的衣摆转入室内,月燕紧紧跟随的视线也未收回。
月狐绕着青丝她也未吭声,他刮着秀鼻:“阿鸢,你有心事为何不与我说?”
檐角下有墩石缸,其外布满青苔,其内亦遍布荇草,于水下幽幽地晃动。
月燕凝视了片刻才收回目光,不搭调地应了句:“如今尊主与大小姐感情甚笃。”
月狐猜测她也认为原清逸与长宁过度亲密,却未直接点明:“嗯,如今他都有些捧着怕摔了的意味,甚为宠溺。”
尾音落下时犹如雾里看花。
四下无人,月燕也松了口:“你也认为他们有所不妥?”
她认为即便长宁不明白男女之情,兄妹之谊,可原清逸不该不懂,既清楚少女的行为逾礼,他又为何不阻止?
四周寂静,月狐心头却滚过一阵天雷。他捏着树叶的手微微发抖,却迅速收拢心思,回以平和的笑:“大小姐孩童心性,尊主又从未与女子亲厚,况且他们分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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