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是可怜,到底是个皇室宗亲,无论如何都比自己家强多了,许平君其实不是很能赞同父亲的态度。
想到这里,许平君微微侧过身去看病已。
谁知病已也正偷偷看着她,明明是一张清秀稚嫩的脸庞,却有一双与年龄不相符的深邃眼睛。
而那双眼睛在接触到平君目光的那一刻变得纯净,然后飞快地闪躲开了,但脸颊却显露出一抹浅红。
“殿下今日读了什么书?”许平君主动挑起了话题。
“诗经,国风。”
“是哪一篇?”
“有好几篇。如击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我最喜欢这句,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许平君笑着:“这样的姑娘啊,灵动活泼,多可爱。嗯……还有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听起来多有气势!”
“先秦……”
“嗯哼!”还没等病已说完,张彭祖冷哼两声:“你们别把气氛弄得酸溜溜的,有话好好说。”
许平君调侃道:“殿下是个聪慧的,哪像你不学无术?我们不过是正常交流,是你自己觉得酸。”
张彭祖昂首挺胸做生气状:“小姑娘敢嘲笑我了,以后欧侯云青还欺负你,我可不管。”
“好啦,今日给你吃最大的菊花糕,好吗?”许平君动肩轻轻撞了撞张彭祖的背,眉毛上挑,像是在逗他开心。
刘病已心中百感交集,张彭祖和许平君简单的互动既让他感受到一些少年该有的灵动气息,又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踽踽独行,他很难想象如何与人建立如此亲密的关系,也很难这样用平淡的真心对待别人。
今日的掖庭进行了一些节日布置,宫门处高插着茱萸,给死板冰冷的砖墙添了些生机。
到了许家门口,张彭祖大摇大摆地进了去,刘病已却有几分踟蹰。
“殿下,您怎么了?”许平君一边请他进屋一边问。
“来许姑娘家两回,承蒙不少照顾,可病已也不知如何答谢。”
平君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他看,病已不得不与她对视,她矮自己小半个头,眼里充满着探究的欲望,小嘴紧闭着,逐渐抿成一条线,然后眼睛就突然弯成了月牙儿形状,两唇之间的线条消失,变成了一个露齿的笑:“来吃点东西就要答谢?那张彭祖那小子,该给我们家做点苦力才行。”
刘病已愣着。
“还有,你别叫我许姑娘,就叫我的名字,平君,好吗?”
她裙子的颜色并不鲜艳,此刻病已却觉得已经吸引住了他所有的视线。
他被平君推着进了屋子,满屋子的食物香味让他真的觉得饿了。
“给。”许平君拿过一块菊花糕:“这是我和阿母一起做的,殿下尝尝?”
张彭祖早就吃了起来,见病已傻愣傻愣的,也不管什么主客之道,一个劲儿地招呼病已吃。
许夫人李见安是第一次见病已,她看着瘦弱,为人却与许广汉一样热情,一边忙着热奶,一边还嘱咐平君好好招待皇曾孙。
刘病已咬了一口糕点,菊花的清香瞬间渗入唇齿之间,让他心旷神怡,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吃这样别致的糕点。
就算在史家,他吃的也都是厨子们按部就班做出的东西,甚少有这菊花糕的温度和用心。
以前他并不觉得人吃的东西存在什么区别,不过是难吃与好吃而已,却在这一刻,深深地体会到了吃食被人倾注的心力。
平君见病已终于回过神,便道:“你们等等我。”
她出了房间,不久后复返,手里拿着两个茱萸草帽,她笑意盈盈,将草帽戴在彭祖和病已头上:“你们戴着我编的茱萸帽,一定可以驱魔祛邪,诸事顺心!”
张彭祖立马兴奋起来:“平君,你亲手编的?”
平君点点头。
“可以啊,这模样可以去集市上售卖了,真不赖!”
“谁叫我这样心灵手巧呢!”她对着彭祖说完,又转眼看着刘病已:“茱萸而已,希望殿下莫要嫌弃。”
“我……很喜欢,谢谢你。”
许平君并不知道,这是刘病已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病已的心中起了些波澜,这些波澜被他面上平淡的表情遮盖,他抑制着自己有些雀跃且焦急的心情,轻声问询:“平君,你也叫我的名字,病已,好吗?”
……
张贺与许广汉过来时,几个小孩正聚在一起玩六博棋。
病已是初学者,张彭祖与许平君正斗得兴起,无奈彭祖实在不是平君的对手,才叫病已一起帮忙。
许平君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嗤笑:“两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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