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寒集抿着唇，掩不住的挫败，“齐妹妹，我会同三姐姐一道去雍梁。到时，我去见见齐伯伯好么？”
“你愿意像小时候一样来玩，我当然会很高兴的。”齐蔚道。
“我想去谈谈我们的事情……”
齐蔚打断道：“寒集哥哥，我记着我们过去玩闹的情谊，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乐意帮你。唯独这件事，我没办法。”
她没有再给钟寒集开口的时间，转身走回了屋里。其他女眷劝齐蔚再和钟寒集聊聊，但齐蔚不肯。她还有很多礼俗要问嬷嬷和姐姐们。江筵是她喜欢的兄长，为他的婚事打下手，她不想出错。
钟寒集在人们的目光下，直直看着齐蔚的背影。他一直在等齐蔚，他以为齐蔚还小，不开窍。可现在，钟寒集的“以为”都变成了自欺欺人——齐蔚是明白的，她只是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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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破晓至夜幕，喧嚣的迎亲仪式繁琐又费力，齐蔚进客栈时，已经比带着马队翻了一天的山还疲倦。
江筵脸颊泛着酡红，在客栈楼梯上遇见了齐蔚，“蔚蔚受累……”他有些醉了，连连给齐蔚作揖。
齐蔚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新郎哥哥怎么还不去寻新娘？”
江筵晃了晃头，道：“钟家人也大都在客栈里住下了，我还得去关照关照他们。”
成亲不是成两人的百年好合，是两个家族的。齐蔚体谅地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给江筵。
“这是给你哥哥准备的吧？”江筵笑道。
“江筵哥哥，也是我哥哥。”齐蔚坦然道。
“你啊，”江筵戳了戳她的额头，“最会哄人。等你成亲的时候，我怕是也要舍不得了。”今日他去接钟如雪，钟寒瑞和钟寒集两兄弟跟在后头，眼眶都红了。那时江筵打趣说，他日齐蔚嫁人，齐乾怕是得大哭几天几夜。
齐蔚却是没心没肺，把杯盏塞他手里，笑嘻嘻地上楼了，“哥哥别舍不得，给我把嫁妆添厚些就好了。”
齐乾已经在楼上躺下了，但意识还有几分清明。他听着脚步声和紧随的开门声，便知齐蔚进来了，“你在隔壁歇，有事喊哥哥……”
齐蔚凑近他身前，又立马躲开，“你怎么喝这么多？嫂嫂要知道，得骂你了。”她说着，摸了摸屋里的水壶，这客栈还算周到，留着热水。
“帮江筵挡下些酒，不然他今晚洞房都不成了。”齐乾翻了个身，把被褥抱进怀里，大抵是把那当亓箬了，“你别告诉箬箬，她就不担心……”
齐蔚拧了湿巾，扔齐乾手上，“擦擦脸。”她又弯腰给齐乾脱靴，把他搭在地上的一条腿搬上床。原本对老哥的照顾就到此为止了，但齐蔚还是有些担心他的胃，于是跑楼下，找小二再要了一勺蜂蜜化进热水里。
她回来时，齐乾已经睡着了，湿巾被叠成豆腐块，和枕头并排置在床头。
齐蔚在浸湿的地方垫上两层棉被，再强行把齐乾弄醒，让他把蜂蜜水灌下去。
热乎乎的东西进肚，齐乾浑身都舒展些，他眯眼对齐蔚笑笑，“我妹妹最好了……”
“可不是么。”齐蔚给他盖好被子，翻了翻屋里的炭火。出门之前，齐乾又喊她，迷迷糊糊地说：“蔚蔚……别乱跑，明日我们便回家了……”
“好好好……”齐蔚吹灭灯，出去了。
她回自己房里，翻来覆去一会，又蹬开了被子。她想起自己不知张以舟他们什么时候离开钟家，前几天她都只是偷偷瞧一眼，没有再去找过他。
今天钟家空了一大半，也许可以去看看……至少留个口信，和他约上时间。
齐蔚草草穿起衣服，裹上斗篷，再把脸埋进厚实的兔绒中，这才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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