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往被窝里一钻,就说自己睡着了,没听到电话响,乔苏觉得自己的计划简直天衣无缝。
上了车,不知道哪家带了几只活鸡,鸡屎味儿熏得乔苏有点想呕。
镇和镇之间的路没修,黄土路坑坑洼洼的,汽车摇摇晃晃地在回安县的路上。
车速比来的时候还慢,乔苏就坐在车上剥花生吃,杨白梅给他,他就拿着吃,这些年他带给乔家的也远远不止这些,忽然地,大巴车一颠,他的腿上打开的花生袋子往前一冲,撒了半袋。
“我的花生!”
前头的司机拧着钥匙:“娘的,又熄火了!”
安县的汽车站还是国营的,都吃大锅饭,车辆坏在半途是常有的事,前头坐着的售票员烫着时兴的波浪纹,一边挫指甲一边喊:“车打不着火了!都下来推车了!”
师傅又尝试打了两回,大巴车还是干喘气不上劲儿,卖票的喊着大家下去推,也没人愿意动。
大家都花钱买了票的,那售票员刚才又拽的二五八万似的,不就是吃国家饭的吗,凭啥指挥他们下去推?
“来了来了来了!”
乔苏扔下花生,撸起袖子第一个就从位置上起来了,他得赶紧回家啊,不然靳越群回家了他还没到那不完了吗。
乔苏一看,没人动:“大哥,你不下去推啊,今天晚上要是回不去你这些鸡也受不了啊!”
大哥一想,是啊,他这些鸡捆一晚上第二天也得蔫,这还是他专门从养殖场收的,要带回去产蛋的母鸡呢!
“走吧走吧,大家伙一块儿下去推吧,这黑灯瞎火的,在这儿待一晚上也不是事!”
大哥一张罗,车上的人一看外头黑乎乎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就下去推了。
力气大的男人扎成一圈,卯着劲在车屁股后头推,喊着一二一的口号,乔苏这个“白斩鸡”还没摸着车呢,就让挤出去了。
推了有四十来分钟,各个脑门上都累出一头汗,车还是趴在半路,司机说八成是油泵管出毛病了,这么大的东西也不能推回去。
一时半会儿是修不好了,只能等天亮,有人吵吵着售票员退票,售票员哪里肯退?撕出去的车票就退不了,不然回去账对不上。
一堆人大晚上的又吵起来,其实离安县也就还有十几里地,乔苏上车拿上他的半袋花生,就准备走回去。
得益于他成天上山下塘,这八i九公里对别人来说或许走不了,但对乔苏来说也就是一般水平。
在小路上走了得有两个小时,乔苏又捡了七八个彩色的玻璃弹珠,这东西在学校的男生之间风靡,唯一后悔的就是他刚才花生吃多了,嗓子太渴了,像要冒烟。
终于走到巷子口,乔苏喘着气,看见他家灯亮着,完了,他一颗心都稀里哗啦地碎成八瓣,靳越群已经回来了!
这时候,后头有人朝他猛打自行车的铃铛。
“乔苏?!”
是靳晓北,靳晓北刚才把周边都找遍了,急得骑车骑出了一脸的汗:“你去哪儿了啊!都夜里十点多了!我哥回来找不到你,我和彭文他们都在找呢!”
乔苏咧咧嘴角:“啊、哈哈…这个…”
靳晓北拍他后背:“哈哈什么啊,你是不是回乔家了?我哥气的去平曲找你了!”
他一拍,乔苏兜里的弹珠掉出来两个。
轱辘到靳晓北脚边,他不可置信:“你还有空捡弹珠??”
“啊、这不是…这就、就顺手…顺手的事…”
乔苏跟着靳晓北同手同脚地进了家门。
“算了,咱俩还是在这儿等吧,别再和我哥走叉了…我哥在平曲找不见你就会回来了…”
现在联系也不方便,在小县城,大哥大、BB机都是稀罕货,也太显眼了,唯一就是固定电话,一台光是初装费就高达四千多块,谁家要按得起电话出门都得先横着走三步。
“咋办啊,你哥回来肯定要把我骂死了…”
乔苏捧着水喝,有点想抹眼泪。
靳晓北也有点同情乔苏,他哥发火确实挺可怕的,就说原先厂子里那些老油条,别看他哥这么年轻,但整治人恩威并施,那些刺头都不敢在他手底下搞猫腻。
乔苏细皮嫩肉的…
“你也别太担心了,要不我在这儿等我哥来了再走?”
没听到乔苏回话,靳晓北还有点担心,他哥平常就那么凶,一转头,就看见乔苏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呼呼地,仔细听还能听见细小的鼾声…
“……”
靳越群那儿,他把擅自脱岗工人的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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