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悬不落

骨色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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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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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过来的儿子,但是他比靳哥大,这就抢了个先啊,而且他现在可是天天在大伯眼前,我听说大伯好像都把徐水一个厂子给他管着了…”

    乔苏想了想,炎热的风吹着发梢,莫名的心头有点闷。

    “那我不上学,就不能跟着他去汉城了?”

    靳晓北蹬着自行车,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见过猪跑,其实他有点觉察他哥和乔苏之间像是有些不一般,那种他根本…根本没法形容的亲密,总觉得,好像远远超出了寻常的兄弟之间…?

    但他心里也不敢确定,又或许是这种事在小县城里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他连想都不敢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乔苏,你是男孩,我哥也是男孩,你也不能一辈子就这么跟着我哥吧…,就算跟,也总要有个由头,是不是…?”

    张老师住的是老丈人的房子,临近塑磨厂,灰烟常被风带着落在这片,不过整个安县就这样。

    一下雨一城的泥。

    张老师是个很清瘦的男人,戴着厚厚的镜片,在学校教数学和物理,讲起课来像唐僧念经。

    乔苏听着听着,思绪就又飘远了。

    由头,什么由头?

    当年靳妈妈把他接过来的时候,不是就已经有了一个“由头”了吗。

    乔苏是六岁那年来到靳家的。

    这事在当时还有点玄乎,靳父当年在部队,年轻有为,一次受邀去汉城参加市里的文艺晚会,一下子就看上了台上宛如天仙下凡的靳母。

    靳母当时才二十出头,是市歌舞团的台柱子,比靳父小五岁,经过靳父的一番苦苦追求,终于抱得美人归,婚后靳父退伍从商,不久,靳母就怀孕了。

    小心翼翼地养了好几个月,谁知到生产那天,难产了。

    靳父在外头急得拳头都打出了血,抓着出来的医生吼保大人,他要大人!

    好在当夜母子平安,出院那天,靳母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小轿车的司机不知怎么晃了眼,没注意,撞上一个瞎子。

    靳母刚得了孩子,就让司机下车给他点钱。

    谁知道那个瞎子隔着车窗,就好像能看见里头的孩子。

    他张口就报出了靳越群的生辰八字。

    几日几时,一分不差。

    靳母觉得有缘,拿了个红包让他给算算,那一封红包里包的厚厚的,就是想让他说点吉利话。

    没想到瞎子没收,他“看着”靳母怀里的靳越群,嘴里念念有词:“二十七、逢九年、通关道通奈何桥…阴邪作祟,阳极阴生,他活不过二十七…”

    靳父当即就怒了,他老婆好不容易生了孩子,这不是咒他儿子短命?他下车狠狠给了那个流浪汉一拳,流浪汉被揍得鼻青脸肿,靳母拦着丈夫,想起自己在产房九死一生…

    她把瞎子扶起来,将红包塞进他手里,问他这命数该怎么解?

    瞎子收了钱,哆嗦着在她掌心写了个八字,写完了,他睁大那双青白眼:“…凤凰命格,涅槃不死,命宫火阳,只有他,只有他能有一次机会瞒过六道轮回…”

    他念个没完,忽地抓着靳母的手:“天机不可泄露,我只看到半副天机啊…!”

    靳父护着妻子,他是军人出身,就是从商也信人定胜天,最厌恶这些装神弄鬼,他让司机赶走了那个瞎子。

    后来这件事夫妻俩也没有放在心上。

    意外出现在靳越群五岁那年。

    那年冬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靳越群在夜里突然发起高烧,烧的浑身比火还烫,在医院里头上脚上叫针都扎的没了地方,但烧怎么都退不下去,连大夫都说孩子要再这么烧下去,恐怕是要没命了。

    靳母哭成了泪人,她猛然想起来早年那个算命瞎子说的话,她把当时记得的八字翻出来,叫靳父去找,靳父当然不信这些,但看靳母人都快哭昏过去,只好让堂弟去。

    当天晚上还真找到一个,他堂弟说,就在隔壁平曲县,孩子叫乔苏,六岁,生辰八字都能对得上,现在在来的路上了。

    也是奇了,乔苏前脚刚到医院,后脚靳越群的烧就慢慢退了。

    虽然靳父觉得纯属巧合,但经过这场儿子差点迈进鬼门关的事,靳母是信了那个瞎子说的话,有凤凰命的人能护着他儿子的命。

    乔苏的亲妈死的早,他是继母养大的,他继母当年插队到这儿的,后来走不了,才嫁给乔父,又生了一对龙凤胎,那时候各家各户都穷的揭不开锅,她就更不喜欢乔苏这个隔肚皮的大儿子。

    听到安县那边有人说想把乔苏接过去养,平常能回家,还会认他们爹妈,关键是还另给一套铺面,还出钱给他们翻新房,盖一幢二层小楼。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当时家里仅靠着乔父那点微薄的教书钱也根本养不起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于是一切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乔父就这么把乔苏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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