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时候不懂,他现在越大越能理解他爸说的那句话了,有时候这人的命吧,还真是打从娘胎里就注定了的。
你看乔苏,就凭一个算命瞎子说的什么“命数”,就能让靳家这样的人家接到了家里像个小少爷似的养了这么多年,真让人没处羡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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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苏的快乐日子没持续几天,由于他每天乐此不疲的“早出晚归”,不是上树掏鸟就是下河抓鱼,整天在外面野的没边,一块儿玩的都是十七八岁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乔苏很快就把自己弄得光荣负伤了。
靳越群赶到县医院的时候,乔苏已经拍完片子了,崴着的右脚架在凳子上,老大夫正对着片子看。
“怎么搞得?”
靳晓北他们当时听见乔苏喊脚疼的时候吓的魂都飞了,靳晓北磕磕巴巴地:“踩着个石头缝,我当时撒尿去了没扶住他…”
靳越群往下扫了一眼,不知道是在看乔苏的脚,还是在看乔苏因为疼抓住的靳晓北的手臂。
靳晓北蹭一下就给乔苏的手赶紧扒拉下去了。
“靳越群…!我的脚好疼!”
乔苏本来就抹在眼泪,一看见他来,泪掉的更凶。
剩下的几个一个个被靳越群的脸色吓得话都说不利索,跟小鹌鹑似的挨个喊了靳哥就逃了。
“舒服了?一天到晚出去瞎跑…!”
“你还骂我,你知不知道我多疼啊,我的脚是不是要残废了?我刚才都差点疼晕了…!”
老大夫砸着嘴:“小伙子,你的脚离残废还远的很,就是崴着了,看片子骨头也没事,下午回去歇歇就行了,给你开瓶红花油,让你哥回去给你揉揉,活活血,明后天就不疼了…”
乔苏撇嘴:“他是我弟…”
老大夫推了一下老花镜,也没听清,靳越群担心地问:“大夫,那用打石膏吗?他这儿还划伤了,会不会发炎?”
“石膏?不用,你弟这也不伤筋动骨的打什么,哪儿划伤了?就这儿啊…?不流血不破皮的,柜子里有碘伏,你实在不放心给他脚背上沾沾就行了…”
后头是个抱小孩看病的妇女,急得很,靳越群手里拿着一瓶红花油和两个沾了碘伏的棉签,背着乔苏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坐下。
“真的没事啊?哎你要干嘛啊…!”
“动什么…!没听大夫说要给你揉揉?先消毒,揉开了晚上就好了…”
“那我不要你揉,有没有大夫能揉啊?我脚腕那么细,你手劲儿那么大,你再给我揉断了怎么办啊…”
“我能给你揉断?”
靳越群抬手,没落:“断吧,断了正好,我在家里养着你,省的你成天出去瞎野。”
搓热了红花油的手掌贴上乔苏的脚腕,靳越群的掌心有薄茧,微微粗粝的、热热的,麻麻的,那股热乎劲儿慢慢渗进皮肤。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亏我刚才一摔就好想你了…”
靳越群最看不得他哭,靳父从小就把他扔进了厂里,他初中没毕业就干遍了厂子里最脏最累的活,渣罐、冲床,做冲孔时虎口险些被钉穿,到现在都还留有个疤,但这会儿他握着乔苏的脚腕,一时该轻了重了都有点分不清。
“怎么了这是,真疼了?”
他赶紧从兜里掏出手帕给乔苏擦鼻涕。
“你擦的好重,我鼻子都要歪了…!哎哎,你揉的能不能也轻点呀!我脚要断了…!”
“已经很轻了…”
没一会儿,一个端着托盘的护士疾步路过。
“哎,家属,你这么给他轻轻摸两下有什么用啊,一点活血散淤的作用都没有,白浪费东西,他回去也得疼,你得这样才行,看,这样…!”
护士把托盘往靳越群手里一杵,涂着红花油的手麻利地贴上乔苏崴伤的脚腕,靳越群还没出声,乔苏的惨叫就已经杀出来了!
“啊——!护士姐姐!痛痛痛!!好痛好痛!”
“大小伙子哪儿那么怕疼啊,忍忍啊,马上就好了…!”
护士给乔苏揉了两下,又给靳越群示范了一下手法和力道,她那边还要给病人扎针呢,就走了,靳越群看乔苏虽然疼的龇牙咧嘴的,但脚确实比刚才能活动多了。
“谢谢,麻烦您了。”
护士前脚刚走,乔苏一个拳头就捶在他身上了。
“靳越群!你哑巴了啊!我刚才叫那么惨你没听到?她的手劲比你大多了!疼死我了…!”
靳越群坐下来,握着乔苏的手,把他的腿重新搁在自己的大腿上,手学着护士那样,刚贴上脚腕,乔苏就又捶了他一下:“你敢那样给我揉试试看…!”
“别给我闹啊,这在医院里,”
“我管在哪儿!我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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