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现在气氛火热的地界，冷淡地拒绝了酒侍的推销。“我找人。”程淹道，顺着服务员的指引，他见到了角落里的一行人。
江来背对着他，还没有觉察到他的出现。
程淹想了想，从身上掏出手机结账：
“他们那一桌的钱，我替他们付了吧。”
做完这些的程淹才向江来走去，见到他来，江来身边的家伙自动地让出了座。
那样子，就好像除了江来，谁都不愿意同他扯上关系似的。
程淹也不在意，他的眼里同样容不下其他人。
只有江来：
“哥哥，我们回家吧——”
江来听见了，也只当作没有听见。他正在跟人打一局牌，眼下到了快要输掉的地步。
终于，江来把牌一摔，摊手表示自己无力回天。胜者哈哈大笑，要他再喝三杯，完成早就约好的赌约。
江来点的洋酒，一杯酒的度数就能把人放倒。
见状，程淹顾不上别人在场，径直伸出手去：
“别喝了！我们回家——”
“我不喝，难道你会替我喝吗？”
夜店昏暗的灯光下，江来似笑非笑勾唇，一双似醉非醉的朦胧双眼定定地望向身边的人。
程淹一怔，恍惚间差点儿溺死在那多情的目光中。
下一秒，他的心脏更是猛的跳动起来：
“——还是算了，你的胃不好，我怎么能让你多喝呢？”
*
接下去江来还说了什么，但程淹已经听不清了。
他的心砰砰的跳，仅仅只是为了江来的那一句：“你的胃不好。”
江来记得——虽然只是一桩不值一提的小事，但是江来记得。程淹就快要觉得自己连夜赶来也是值得的……不为什么，就为了将来心里有他。
他看向江来的目光也变得异常温柔起来。
可是这样的瞬间很快就不见了。
罚完三杯酒，江来很是潇洒地站了起来。他站起来的同时不忘踹程淹一脚，因为后者像一条丢了魂的狗。
“走了，熬夜长痘。”江来道。
程淹仍有些痴迷地望着江来的那张脸，他心想：江来就算长痘，在他心里也最漂亮。
江来继承了如他父亲一般的英俊容颜，也继承了来自母亲的英朗。他的形象是一种莫辨雌雄的俊美，尤其是在将头发染成金色后，愈发像油画里的人物一般浓烈张扬。
他有着极为冷淡的眉眼，却又在笑起来时变得无限温柔。
多少次呢？程淹不无痛苦与眷恋地盯着江来高挺的鼻梁；他心想，他每一次都被江来骗到——
见到江来要掏手机付钱，程淹赶紧道：
“哥哥，我替你结了。”
江来的动作随之一顿。
他大概在思考，酒精麻痹思维，让他的脑袋变得不够灵光——
江来用了点儿时间想起程淹是谁，又用了点儿时间理解“结了”的意思。
然后，他短促的笑了笑。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个莫名显得嘲讽的笑容，而后他伸手拍了拍程淹的脸颊：
“不错，真懂事啊，程淹。”
他那显得阴阳怪气的语调叫程淹捉摸不透，江来究竟对他的自作主张是满意还是失望？
不论那种，程淹暂且都不打算细想。终于结束了，他松了口气，很自觉地抓着钥匙带路：
“我开车送你。”
夜路很是空旷，哪怕接连吃了好几个红灯，剩下的道路也全都畅通无阻。
江来醉了，且醉得不轻。他在吹了夜风后变得情绪高亢，把手搁在车窗上打起了躁动的节奏。
程淹并不理解音乐，毕竟从小学习小提琴的人不是他。只是因为喜欢江来，他才硬着头皮去欣赏这些旋律。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江来在唱一首他自己写的歌。
乐队发行的曲目风格多为摇滚，对程淹的耳朵很不友好。但这一次，只有江来用低低的嗓音哼着旋律——没有歌词，没有贝斯和鼓的伴奏。
程淹听得入迷。
他在红灯前猛的踩了一脚刹车停下；好险啊，他心道，他差点儿就冲过去了。
他心虚地转过头，想为刚才那记莽撞的刹车道歉。
他看见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江来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双眼里闪烁着勾魂摄魄的光，那抹扬起的弧度散发着叫他沉迷的恶意。
“你、找、死。”江来说。但他咧着嘴角笑，只像极了一个恶作剧的孩子。
程淹早已经习惯了类似的威胁，他自嘲的摇了摇头。绿灯又到了，他一脚油门起步，江来便又倒回椅背上，哼着断断续续的曲子睡了过去。
江来住在离市中心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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