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听说那小子众目睽睽下摔碎蔺家悬挂百年的灵钟,蔺开阳气性上来,丝毫不领情,哪管有没有人在山脚下等,径直搭乘飞舟上山。
好在商尤良也没打算去,而是指派跟在身边的扶豫去办此事,自个儿则在“尚水楼”内懒散坐着,整理新进入学子弟的名姓。
未多时,他翻翻转转,拿朱笔在某列画了个圈儿,唇边陡然漾出个笑。
正这个当口,外边儿忽传来厮打声和劝架声,离得应也不近,大抵在外围广场的位置,可他系出乐理名门,耳力实在太好,再稍费些灵力便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女声怒道:“门扉上那一竹筒水分明是她放的,有留影珠为证,既敢背地里冲我耍阴招,也该想到我会找她算账才是!”
嚣张蛮横、飞扬跋扈,这声音是族妹商尤芙无疑。
下一刻,听另一人语气委屈,泫然欲泣地道:“商姑娘你误会了,即使你我曾有过口角,我也万做不出这等下作之事啊,许是认错了呢。”
捕捉到这个声音,商尤良立时端正姿态,支起耳朵——
“你这骚样我岂会认错!”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这是位少年,声音中怒气渲天,正打抱不平。
“允弟……”
又一个男声插嘴道:“商姑娘你先消消气,我敢发誓,那水绝非喜妹所泼。再者,骂得如此难听,无论如何你也不该这样欺负她。”
商尤芙嗤笑道:“荀公子,她之前都百般嫌弃地叫你滚了,你怎么还死皮赖脸地贴上去,你要护她这朵花,也不掂量掂量,人家愿不愿意插在你这堆牛粪上。”
“你、我劝你适可而止!”
“切。”
“商姑娘,我这储物袋中恰好有一照影炉,你不妨将留影珠拿来予我,今日这么多人作证,待它放出来,是不是污蔑一看便知。”
有两人接连相助,这声音收起软弱,重新振作,端出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架势。
商尤芙也不怕他,冷哼一声:“本打算私底下找宫长调解一二,给你留点面子,你却偏来找死。也罢,有大家一起盯着,看你到时还有何话可说。”
听上去意满志得,神气十足。未料下一刻便传来她气急败坏的怒吼:“你你你、你这贱蹄子,你把它捏碎做什么!”
“对不起,我哪里用过留影珠这种精妙的东西,手上灵力没控制住。它,它怎么这般轻易就碎了呢。”
“你分明是在毁尸灭迹,你就是故意的!”
“多喜若要毁灭证据,断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况且商姑娘是个聪慧的,定会提防一二,我怎么敢……”
“你竟还嘲笑我蠢?今日我定要给你松松筋骨,躲,还躲,除了躲在男人身后你还会干什么——”
回应她的是一阵委屈又惊惶的抽泣。
扭打声又起,其余人等看笑话的有,拉偏架的有,当理中客评理的也有,乱纷纷闹哄哄。
事情的发展真是出乎意料的有趣。
商尤良随手捻了道诀,身形一晃,便穿过萦回的廊道、亭台,来至围观人群左右。
他那族妹是个火药脾气,一点就着,说要出手教训便不会作假,可以一敌二又哪里是旁人的对手,转眼便落了下风,而借着谈明允、荀方旭身形遮掩的谈多喜,悄悄抿嘴一笑,全被他收入眼底。
“阿良哥!”
拾起被打落的短笛,商尤芙抬眼见到青年,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大步向他奔来。她气得眼睛、鼻头通红一片,握笛的手都在发抖,显见已迫不及待想来告状。
却见商尤良冲她摇了摇头,乐道:“阿芙。”
“你可真是蠢到没边了。”
商尤芙的脸色“唰”一下便白了。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商尤良的为人,既说出这话,定是指望不上的。
今日将脸丢了十番,她委屈难辩,只提起衣袖擦拭脸上汹涌的泪水,头也不回地往人群外钻去。
再看另一边,一出好戏竟还在上演。
谈多喜往左边迈步,被荀方旭结实挡住,往右边而去,又再次被拦下,如此往复两次后,他横眉立目道:“我已说过,你我之间再无瓜葛,还请荀公子莫要挡我的道。”
那荀方旭表情灰败,泪在眼眶中打转,嗫喏着唇道:“喜妹,那时是我不对,我已知错,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求你不要丢下我。”
哪想谈多喜根本不予理会,反是冲身边的谈明允道:“他的东西是不是未来得及给?快拿出来——”
少年自是没有不照做的,手上须弥戒一扬,将那淡紫色的储物袋轻轻扔到荀方旭怀里。
而这一下竟打得他痴了傻了似的,整个人定在原地,只目光牢牢贴视谈多喜离去的背影。
突然,那高挑的背影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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