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们重返学宫,万仞山周遭人群熙攘,载具五花八门;仙盟会选又将于七月正式举行,更引得九州各路人士纷至沓来,争先涌入。
艳阳高照,风淡云清,山门前,谈明允撑一把六十四节紫竹骨伞,将谈多喜罩得严严实实,自个儿却一半笼阴影下,一半曝在日光里,半边脸晕得通红。
天闷得慌,谈多喜受不得热,本在山上待得好好的,有报儿换冰、坠儿打扇,压根儿无意下来,偏被谈明允扯着闲逛,也不知有什么好逛的。
他手中摇着柄扇子,因心怀埋怨,阴阳怪气、哼哼唧唧地问:“允弟,你是不是小时候糖吃得太多了,嗯?”
谈明允凑近了些,蹭到扇底一丝凉风,不假思索道:“我不爱吃甜食。”
“那就奇了怪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少年偏过头,两道眉扬了扬,不知想到哪儿去,脸上带着十足的兴味。
下一瞬,却听他道:“否则怎会没苦硬吃,这种天气喊人出门,干脆热死我算了。”
“……”
谈明允狠瞪两眼。
谈多喜见了,不甘示弱地道:“瞪什么瞪,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就凭你?”
“瞧不起谁呢。”
明允嗤笑一声:“既想从我这儿得些好处,装也该装得乖顺些,哄荀方旭时不是熟练得很,怎么轮到我就不情不愿,嘴里没一句好听的?”
“少跟我提他。再说,要好处?我可没开这个口,是你上赶着犯贱,非要亲自带我来买。”
谈明允气极,奈何斗嘴又斗不过,唯一能做的,便是把伞挪到自个儿头顶,迈步直往前冲,好叫太阳多晒他几下。
日光刺眼,谈多喜拿手挡在额前,小跑着追去,忽脚下一顿,几句呻吟脱口而出。
原是藏在身上的蛇童子也怕热,从衣袖一路乱钻,经过胸/脯,将前襟顶得鼓鼓囊/囊不说,又顺势往下,缠在滑/腻的大腿根部,越裹越紧,蛇头也没分没寸地碰着不该碰的地方,冰凉的触感激得人头皮发麻。
听见动静,谈明允停下步子,脱口道:“你怎么回事?卖/骚卖到我门口了不成?”
他嘴里向来没个把门儿,不过无心之说,谈多喜却又羞又愤又怕露馅,因半蹲在地上,被他盯着,不好直接伸手去捉那作乱的畜生,只好道:“我沾了暑气走不动道,允弟,你背我罢,好不好?”
“不好。”
“是我错了,我哄你,我这就哄你。”
谈明允嘴角翘起,轻咳一声,还等着接下来的甜言蜜语,哪知谈多喜恼羞成怒,变脸似地破口大骂:“你这畜生,少得寸进尺,我早晚把你剁成一滩烂泥!”
“……”
好啊。
真是好样的。
谈明允将伞一扬,三五两步靠拢,揪起衣襟便将人提在肩上,他终究年少,脚下到底有些不稳,谈多喜又挣来扭去动个不停,更晃得两人差点一起倒地。
“谈明允,小王/八羔子,快放我下来!”
明允口中道:“□□的小婊/子,你给我安分点。”
说罢一巴掌拍在对方丰/腴的臀肉上,打得“啪啪”作响,还嫌不够,左右开弓,一边再来上几下,方才住手。
谈多喜在他肩上一耸一耸,荡荡悠悠,臀上被扇得发麻,欲哭无泪,声音软和下来:“允弟——”
“允弟,你顶/得我难受……”
“不是你叫我背你?”
“就不能好好地背?”
“不能!”
谈明允力使得额上青筋都绷出来,却万不肯撒手,不论对方如何使劲儿,如何哭闹,又因嫌丢人如何求饶,均不管用,直到了闹市,见实在不像话,终于把人放下。
谈多喜脚一挨着地,便歪歪倒倒、晕头转向,“哎哟、哎哟”叫个不住,拿腔拿调的样子,矫揉造作得不行。
他什么德性明允自然清楚,可见腮边挂着泪痕,脸上花得不成样子,发丝也散了几缕,偏忍不住心头一软,主动挨过去做他的拐杖,当他的“靠山”。
往深处走,越能明白楚州是个怎样的富贵繁华地。
楼宇高大,层叠错落,街市宽敞,车马如龙,贩卖的物资不论大小宗,哪个州的都有,行人服饰各异,口音纷杂,却多是说的官话,风情与南地大不相同。
谈多喜半眯着眼,忍不住四处打量,忽指着个买杂货的小摊道:“你看,蝴蝶!”
那是支檀木刻的簪子,顶上缠着薄绒花做的紫蝴蝶,风稍一吹,蝴蝶便抖动起来,仿若于枝头停栖,翩翩煽着翅膀。
“假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假的,还用你说?去,买来给我瞧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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