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映着的,不是融化的冬雪,恰是倒春的寒风。
谈多喜被曳可心牵着手,慢慢向密林外而去。
约莫猜到曳雪尘要做什么,一步三回头地走,还暗暗瞪了荀方旭一眼,心想:赶紧把这□□种子杀了,最好是碎尸万段,才好解我心头之恨。
面儿上却万不能表现出来,假意蹙眉,哽咽道:“曳公子……他虽如此轻薄于我,令人不齿,不过、不过还是请你手下留情!”
“他毕竟罪不至死。”
谈多喜捂着胸口,心内几欲作呕,未免装不下去,连忙提起袖子遮面,又开始哭哭啼啼。
风停云住,美人的抽泣声渐行渐远。不知为何,曳雪尘心内突然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
“她”竟还要护着他。
倒把他衬成了个恶人。
……
发生这种事,哪怕最终并未得手,曳可心也知晓它对谈姑娘造成的伤害不小,因此一路上卯足了劲儿地哄人,可谓是费尽唇舌。
见到谈明允时,少年应该候了多时,眉宇间颇有几分不耐,见谈多喜满身狼狈,还披着明显不属于自己的外衫,其中的不耐瞬时化作惊讶。
“你怎么弄成这样?”
曳可心将人交到他手里,唇动了动,觉得个中缘由,还是不要大肆宣扬的好,便说谈多喜没什么大碍,只是偶遇妖兽,不小心跌了一跤。
她搪塞她的,谈多喜并不插嘴,反是颔首低眉,乖觉得不得了,可怜可爱。
见状,曳可心冲他淡然一笑。
明允哪会瞧不出其中端倪。
他虎视鹰扬,目光闪动,一时落到谈多喜饱满的唇上,将一道细微的伤口瞧了又瞧,恨不得喷出火来,一时又从颈项一路逡巡,只差没将不知道哪个臭男人的衣服给扒开,丢在地上。
多余的话更不再问,道过谢后,把长姐的手腕硬从袖子里扯出来,牢牢攥紧,带人直往学宫内自己的房间去。
天枢学宫占了万刃山整座山头,楼宇层叠,最不缺的就是屋舍。
为了赶这几步路的时间,他还颇费了些灵力,使出缩地成寸的术法,谈多喜还未如何挣扎,明允便踹开门,把他扔到一张低矮的架子床上。
那底下褥子薄,硌得人生疼,谈多喜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嚷道:“你搞什么鬼!”
身上瞬间一凉。
谈明允将曳雪尘披的那件衣裳随手一丢,望着他凌乱的衣襟,一身要露不露的春情,目光阴煞地问:“谁弄的?”
“……”
他屈膝蹲在床前,摇晃着谈多喜的肩膀,拔高了声儿道:“我问你谁弄的!”
谈多喜本就委屈得紧,陡然被谈明允一凶,吓得浑身一激灵,两眼无神空瞪了一会子,立时嚎啕大哭。
“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关心我!”
“你们这群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下流、无耻,恶心……脾气这样冲,凶我倒凶得厉害,我被荀方旭追进林子里,为何不见你过来?”
“他、他——”
“我差点儿被他破了身子,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也是,你瞧不起我,从不把我当做姐姐,也从不关心我,我做什么还指望你呢?”
谈明允把心一提,脱口道:“不是的,我……”
“你什么你?见我被欺负心里乐坏了是不是?”
“我没有!”
谈多喜抹了把泪:“有没有都已经晚了,今日受这奇耻大辱,我是真不想活了。”
又变了脸连声骂道:“贱人,贱人,贱人!荀方旭这狗杂种,我要他不得好死!”
哭声骂声交加后,忆起不知被多少人尝过滋味的男魅,更觉兔死狐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一片冰凉。
这副梨花带雨、雨润芍药的模样,把明允看得心里一揪,简直疼坏了去。
他将对方若无骨的手捂在怀里,摆出从未有过的姿态,从下仰视着他,跟着骂道:“荀方旭这畜牲,我去宰了他!”
“等等——”
谈多喜把人叫住,泪水一收,觑着床前满心满眼皆是自己的少年,细眉动了动,泪痕还未干,脸上却绽出笑意。
“允弟,你莫要意气用事。与其去找他算账,闹得人尽皆知,害我没皮没脸,不如等个时机向父亲挑明此事,揭发他的真面目,才好取消两家的婚约。”
人自然是要宰的。可见那狗杂种好似爱惨了自己,何不先将他榨干,再顺手杀了呢?
他爹好歹是仙盟盟主,若能从中取便,探听摄魂珠的下落,那再好不过。
总归还有些用得着的地方。
想到这里,谈多喜笑得更甜了几分,眼底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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