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罢了,半个月前,星机阁所在的邛海突然有狐妖作乱,五名受害者被挖空心肝儿,命丧妖孽之手,其中一名还是星机阁内阁弟子……案发在邛海,又事关阁中声誉,星机阁的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蔺开阳乃阁主蔺素独子,少年英才,又心气高傲,如何按捺得住。他一路追踪狐妖至这三州交界处,路遇从楚州而来的燕倾非白,二人当即决定联手。
天枢学宫出事后,燕倾非白与葛家葛三娘约好,于楚江汇合,乘雪雕返回勾栈,不想他就迟了一炷香的时间,楚江滔滔,雪雕犹在,却不见葛三娘踪影。而那只雪雕的喙上,竟残留着妖血……
燕倾家与葛家乃是世交,不找到葛三娘,燕倾非白怎好觍着脸独自回去。
妖气时有时无,明月楼前鱼龙混杂,他们陡然失去方向。
无奈之下,蔺开阳以秘术开了天眼,发现一只强大的妖隐匿气息,藏身楼中,燕倾非白取下金凛弓,几乎透支一半的灵力射出两箭,才堪堪把它从楼上逼下。这最后一箭,直上云霄,结结实实射中妖孽,它却自断蛇尾,就这么跑了。
虽不知这蛇妖底细,它似乎也与二人遇见的案情无关,但妖毕竟是妖,若不斩草除根,怎能令人心安?况且妖对同类的存在最是敏感,若能抓住它,或许有办法得知其他妖孽的行踪。
离开明月楼,蔺开阳与燕倾非白继续往崖州行进。
……
谈家。
进了半月拱门,走过石子小径,花树、假山成趣,一盆盆白秸花摆在园内,清风徐来,幽香扑鼻。几个丫鬟忙进忙出,有的修剪枝叶,拨弄矮木,有的则提起水壶,仔细为花儿浇水。
一旁,谈多喜这“监工”歪在石凳上,也没个坐像,翘起二郎腿,一根一根来回捏着手指,连嘴皮子都不愿动,只不时抬眼,一股子惫懒劲儿。
忽然,嶙峋的假山后,叫藤条掩映的洞口内,一道尖细的叫喊急急传来,快震破了天去——
“啊!有、有蛇!”
他暗暗吃惊,猛站起身,几步来到那地方,嘴里骂道:“死丫头,叫这么大声,嚎丧呢!”
那丫鬟本在里头收拾碎石、打扫落叶,此时早将扫帚丢了,手指打着颤儿往角落一指:“大小姐,你快看,那儿……唔!”
谈多喜神色一凛,赶忙捂住她的嘴,眼睛却一动不动盯视前方。
那是一张长长的、合有一人粗细的青褐色蟒皮,皮上隐有血迹,水液未干,恐褪下不久,还新鲜得很。看这大小,应是早成了精怪,就算不是妖,如此一条巨蟒留在府里,也足够令人恐慌。
谈多喜目光如电,狠瞪了这丫鬟两眼,对方后背“噌”地冒出一层冷汗,瑟缩着往后一站,再不敢胡乱出声。
“不过是张大蛇蜕下的皮,瞧把你吓的,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他弯下腰,将这东西收进荀方旭送的储物袋里,转头吩咐道:“此事我会亲口告诉父亲,其余的不须你管,但凡被我发现有人乱嚼舌根,扰了府中安宁,第一个拿你是问!”
“可记住了?”
“是、坠儿记住了。小姐放心,奴婢绝不敢多说一个字。”
“滚吧,这里不用扫了。”
“嗳。”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洞口。谈多喜眼睛左右一晃,无需吱声儿,那些支起脑袋满脸好奇的下人便纷纷顿首,慌里慌张地忙起手上的活计。
这时,轻悄的脚步声响起,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穿过月亮门,迎面从小径走来。谈明允因问道:“我方才听到叫喊声,这里发生了何事?”
除了那丫鬟,其他人只听说有蛇,多余的一概不知,哪敢胡诌,便闷着不说话。少年见状,眉头收拢,将视线转到谈多喜身上,那意思不言而喻。
定是他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却见,谈多喜眼神闪烁,神情恍惚,目光一阵儿一阵儿,好似落到他身后……
明允心里一奇,正要转身去看,谈多喜惊叫着扑了过来,一头撞在他怀里:
“允弟,我见到一条毒蛇,又粗又壮,好生吓人!”
说罢他浑身一哆嗦,真吓坏了般,双手死死将明允的腰箍住,令人丝毫不能动弹。
谈明允的手小心翼翼放在他腰间,要靠不靠,要挨不挨,想进不能进,想退又舍不得,整个人僵硬地立在那儿,浑然找不着北,早把之前的疑虑抛之脑后。
半晌,他轻咳一声,扶着对方柔软的双臂,缓缓拉开距离,嘴上道:“真是奇了,你还会被吓成这样?莫不是又作戏给我看。”
别说是他,便是周围这些丫鬟,也没一个信的,皆暗暗在心中纳罕。
谈多喜把嘴一撇,说:“要不是真的害怕,谁会在你面前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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