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屹风站在她身侧，手悄悄按在配枪上。
闻漪鼻尖酸涩，眼前面目全非的遗骸是她的同胞，曾经他也天赋异禀，意气风发，现在成为一具无名枯骨，死后都不得安宁。
他不该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血脉之间微弱的共鸣激活了死者未完全消散的意识，他突然向闻漪抬起了已经白骨化的手。
泪水瞬间从眼角滑落，她毫不犹豫抓住了他的手。
眼前世界骤然坍缩——她成了实验台上的男人。
实验人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现在开始，实验体#023第二次人体应用实验。”
她被大字型绑在坚硬的实验台上，四肢被合金束缚带勒出血痕。
“通电开始。初级线圈电压20kV，次级线圈脉冲频率15Hz——”
电极刺入两侧太阳穴中，强行刺激大脑开启异能。
“实验体心率飙升到180！脑前叶出现量子相干反应！”
剧痛侵袭着大脑，像有无数利刃在脑子里不断搅弄，疼痛顺着脊椎一路而下，瞬间抵达四肢百骸。
“第1次电击完成，持续时间3秒。”
闻漪头猛地后仰，重重砸向钛合金台面，让我死了吧！让我死！啊！！
“注射镇静剂！快！”
“闻漪！！回来！！”
顾屹风的声音像利刃劈开混沌，将她从深渊拯救出来，大脑一瞬间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她终于挣脱死者的记忆，成为时空中一抹自由的意识。
实验室的景物鲜活地呈现在她眼前，
闻漪神志不清地飘荡到实验室的另一端，本能地远离令她痛苦不堪的场面。
桌面上摆放着许多档案材料。
她伸手，指尖穿透纸页——她无法直接碰触其他维度时空中的东西
闻漪闭眼，掌心虚扫过桌面，厚厚的资料如被风吹过一般飞速翻页。
那次郭青宇篡改顾屹风弹道数据时，她无师自通操控引力改变了弹片的路径。
这是她在高纬度时空里唯一能使用的力量。
“闻漪！醒醒！！” 熟悉的呼唤声再度响起。
她的意识摇摇欲坠，快到极限了。
档案里密密麻麻的实验数据，她无法理解，也不能将实体物跨维度带走。
眼前的世界逐渐崩塌，在合上眼睛的最后一刻，她清晰地看到档案某页最后一行：
“归零计划启动倒计时：3天”
回归现实的瞬间，闻漪蜷缩起身体，双手死死抱住头，手指不断拉扯着头发。
顾屹风刚碰到她就被掀飞出去。
“啊！！！滚开——！！”
她的尖叫声裹挟着巨大的气流震荡，整个法医室的灯管“啪啪啪”接连炸裂，碎片如刀锋般四射。
解剖台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推到墙边，发出巨大的撞击声，随即开始被挤压变形。
一张几百斤的解剖台，下一秒被压成薄薄一片废铁。
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刺耳声，桌椅、器械、法医室里的一切正被一双无形的手揉捏、撕扯。
地面开始纷纷塌陷，露出了地板下的钢筋结构，墙壁像被巨兽啃噬般剥落。
闻漪的脑海里，死者的记忆不断涌现。
她在每一秒感同身受的疼痛和煎熬中，开始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实验体#023，第七次注射同位素稳定剂。”
冰冷的针管刺入静脉，剧烈的疼痛灼烧神经，让她不断抽搐。
“放开我……” 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声，
“生命体征下降，虫洞打开率仅32%，持续时间12秒，未达稳定状态。”
“怎么办？要救吗？” 拿着记录板的实验员问。
“不救，就算不死也没有实验价值了。何必浪费钱和精力。” 冷漠的口气仿佛死的是只小白鼠。
“又死一个，这个月第三个了。”
“无所谓，反正死了还能再抓。只要实验成功，多死几个闻氏算什么？”
濒死的绝望被最后那句话彻底激发成无边无际的恨意。
现实中的闻漪泪流满面，她猛地睁开眼睛，瞳孔里只剩一片冰冷肃杀之意。
顾屹风刚冲上前，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飞，后背重重撞上尸体冷藏柜门。
“闻漪！！停下！！”他嘶吼着从地上爬起，再度奔向她，却再次被无形的利刃逼退，“看着我！醒过来！！”
他的衣服被割裂，手臂、胸口、脸颊，全是被风刃割开的伤口。
但他仍在试图靠近。
血顺着顾屹风的指尖，不断滴落在地面上，他却再次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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