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有七条未读消息和三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江云初。付施冉没有点开,而是直接将手机调成静音。过去三天里,江云初的来电从最初的暴怒威胁逐渐变成了近乎哀求的语气,这种转变比纯粹的愤怒更让她不安。
“起床啦!”肖菡菡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可可,“我妈特制的热巧克力,专治各种不开心。”
付施冉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肖菡菡的父母经营一家小书店,家里永远弥漫着纸张和咖啡的香气,与江家那种一丝不苟的整洁截然不同。
“感觉怎么样?”肖菡菡在她床边坐下,“还习惯吗?”
付施冉抿了一口热可可,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像在做梦,”她轻声说,“我早上醒来第一反应还是害怕江云初会闯进来检查我的手机。”
肖菡菡的表情变得严肃。“听着,施冉,你需要明白——他的行为已经远远超出了''''严格哥哥''''的范畴。那些淤青、控制、监视...这是虐待,纯粹的虐待。”
这个词像一块石头砸进付施冉心里。虐待。她当然知道江云初的行为不正常,但承认自己被虐待意味着承认过去六年的人生是一个谎言。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肖菡菡握住她的手,“但你现在安全了。我爸已经跟学校保安打过招呼,不会让江云初接近你;我妈联系了她当律师的表姐,说可以帮你申请限制令。”
付施冉的眼眶发热。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多人愿意帮助她——一个他们几乎不认识的人。
“谢谢...”她哽咽着说,眼泪滴进热可可里。
“别谢我,”肖菡菡咧嘴一笑,“真要谢的话,今天下午陪我去见个人?徐致远一直问我你的情况。”
听到这个名字,付施冉的心跳漏了半拍。那天晚上,徐致远确实如约来接她,但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和行李箱,他只是体贴地把她送到肖菡菡家,没有多问。
“他...很担心你,”肖菡菡观察着她的反应,“说实话,我觉得他对你有点意思。”
付施冉摇摇头。“不可能。没人会喜欢我这样的...”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上的淤青,那是江云初最后的“礼物”。
“喂,别这么说自己!”肖菡菡不满地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聪明、善良、文笔好,长得又漂亮,凭什么没人喜欢?”
付施冉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在江云初日复一日的贬低下,她早已内化了“没人会真正喜欢我”的信念,以至于听到赞美都觉得不真实。
下午三点,校园咖啡厅里,付施冉紧张地搅动着杯中的拿铁。肖菡菡借口去买书溜走了,留下她和徐致远单独相处。
“你的诗获奖了,”徐致远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奖杯,“我替你领的。”
水晶奖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底座刻着“付施冉 《笼中鸟》 一等奖”。施冉小心翼翼地接过,仿佛那是什么易碎品。
“谢谢...”她轻声说,手指抚过自己的名字。这是她人生中第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成就,与江云初无关。
“肖菡菡说你暂时住在她家?”徐致远的声音很随意,但眼神关切。
付施冉点点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与江云初复杂扭曲的关系。但出乎意料的是,徐致远没有追问。
“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随时告诉我,”他笑了笑,左颊的酒窝若隐若现,“对了,文学社下周有个朗诵会,陈雨希望你能参加。”
“我不确定...”付施冉下意识地想拒绝。公开露面意味着可能遇到江云初,这个念头让她胃部绞痛。
“没关系,”徐致远似乎看穿了她的顾虑,“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欢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推给她,“这是我的课表和手机号。无论何时,只要你需要聊天...或者只是需要有人陪你走一段路。”
付施冉接过纸条,上面除了联系方式,还有一行小字:“笼中鸟终将飞向自由。”她的视线模糊了。在江云初的世界里,她从来不需要表达,因为她的想法无关紧要;而眼前这个人,却似乎真正在意她的感受。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忍不住问,“你几乎不认识我。”
徐致远思考了一会儿。“也许是因为你的诗,”他最终说道,“那种被束缚却依然渴望自由的勇气...很打动我。”
他们的谈话被付施冉的手机震动打断。屏幕上“哥哥”两个字让她的手指瞬间僵住。
“是他?”徐致远的表情变得严肃。
付施冉点点头,正要挂断,徐致远却轻轻按住她的手。“接吧,开免提。如果他威胁你,我们可以录音作为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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