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摔的时候的确有些恐惧,但摔完发现没什么事,害怕的情绪就少了很多,甚至有点期待那一下飞出去的失重感。
但她绝对不是为了飞出去,才故意摔倒的。
确实是,有点难。
但正如饶新夏安慰她说的那样,‘摔几次就有感觉了’。
于是在贝阮斗志满满的干劲下,饶新夏认真点了点头,说:“再来。
一小时后
没有什么越挫越勇,随着费力翻身起来的次数变多,贝阮的体力迅速消耗,并且回过神来,明白了饶新夏在酒店房间里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下午外间零下三度左右,体感温度很适宜,唯一暴露在冷气中的脸,也被面罩保护得很好。
但半个小时前,她就感觉到最层的保暖衣开始浸湿,运动速干的面料,也架不住这样持续的汗流浃背。
可想而知,如果当时坚持穿了羊绒衣来,这会该多难受。
又一次的失败尝试后,贝阮脑袋露在雪堆外,等着饶新夏来救。
漫天飘撒的雪纷纷扬扬,护目镜外的景象早已模糊,视野能见度非常差。
在一片暗沉的雪幕中,似乎天地间只有她孤身一人。
刚才自己好像是笔直冲出了雪道,也不知道到底滑了多远,她满脑子只有赶紧刹住的想法,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饶新夏有没有跟上来。
糟糕……
这个状况,饶新夏不会是找不着自己了吧。
心里涌出些沮丧,连续的挫折和此时的现状,让贝阮生出几分自责。
这次旅行的安排,虽然是饶新夏主动提出,但她的原意是想让对方在结束考试后好好放松一段时间,怎么就会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自己每次摔落后,对方既担忧又操心,后面甚至开始有些手足无措,隔着雪镜都能看出她的惆怅。
这么舒服的粉雪,这么美妙的山景。
饶新夏应该自由地,在这片山林里享受滑雪的乐趣才对啊。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就提出了让她教学呢?
雪镜很快被大雪糊住,视野变得更加模糊。
贝阮抬手在镜片上擦了擦,还是一片白茫茫。
雪越下越大了……
那日的雪大到什么程度呢?
大概真就是那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天地一色,惟余莽莽。
外套上很快积了一层薄雪,身上有些发冷,背后湿掉的衣料贴在肌肤上,有一种湿寒的黏感。
贝阮皱了下眉,用力从积雪里抬起手,开始费力地学着饶新夏的样子,把身上堆聚的雪团移开。
脚底固定着雪板,体积太大不好动作,只能先把上面覆住的松软雪堆挪开。
这么扒拉几下,身上倒是又暖和起来。
虽然体力已经没剩下多少,但她还是成功地,把自己从雪里扒了出来。
跪在软实的雪面上,贝阮抬头看看潇潇簌簌兜头落下的雪片,想起了饶新夏放进她手臂口袋里的对讲机。
戴着笨重的手套有些不好拿,贝阮索性脱了一只手套,反正这会正发热呢。
取出对讲机,贝阮蹙着眉心,努力回忆饶新夏教她的使用方法。
哦!开关在这里!
移开刻着ON的拨片,一小块绿色露了出来,预置调好了频道的对讲机里,立马传来轻微的噪音。
循着模糊的记忆拨弄了几下,似乎听到了些其他的声音。
好像是在叫她的名字……
是饶新夏!
“饶新夏!我在这里!”
贝阮对着机器大喊,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按住PTT(发话按钮),连着叫了好几声。
余音被洋洋洒洒的雪幕吸了进去,身边还是只有雪片打落在外衣上的声音,和手里机器不断持续着的白噪音。
心情又一次宕进了谷里。
贝阮低头看着手里的黑灰色仪器,裸露在外的指尖慢慢泛起了一层粉红,有轻微的刺痛感。
几片雪花落在手背,精致的六角晶体呈现着一种唯美对称的结构。
贝阮动手脱下雪板,站起身想要往记忆里的方向行走。
走了一小段,及膝的深雪微微浅了些。
方向应该是正确的,她需要回到雪道内,这样搜救的时候也会更容易被发现。
暴雪又一次模糊了视线,手套在镜片上擦拭时,耳边传来了有些遥远的呼喊,但这声调,有些陌生……
“贝阮!”
声音渐渐清晰起来,在上方。
“贝阮!!!”
是饶新夏!
这个念头升起的同时,贝阮心中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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