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钰正陪在他旁边,替孟如珠养兔子,闻言掀了一下眼皮,问:“方月寻,不是你那……前夫么?”
孟如珠正要回答,两人忽然听见院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转身一看,竟是方月寻不顾阻拦,强行闯进了小侯府。
楚望钰眉头一皱,站起身来,伸手把孟如珠挡在自己身后,直视着面前这个青年。
方月寻似是刚从宫中上完朝来的,还穿着朝服,只是衣袍微乱,神情更是紧绷,仔细瞧还能发现青年眸子里藏着的焦灼和慌乱。
方月寻的目光从楚望钰面上掠过,稍顿了一顿,才望向后面的孟如珠。
“……小侯爷。”他低低出声唤道。
孟如珠下意识扶住自己的肚子:“你来做什么?户部有什么事,你递信给小侯府,我会处理的,不必亲自过来一趟。”
方月寻的视线却凝在他的腰身上。
京城已经入冬了,前些日子已经下了雪,孟如珠身上披着雪白的狐毛大氅,掩住了突起的腹部,但仍能依稀看见那点弧度。
发现方月寻在看什么,孟如珠侧了侧身,不让他看,同时气恼道:“你究竟要做什么?还敢强闯小侯府?要不是秦庸哥哥不在……”
方月寻此时心内也颇为混乱,又上前两步,开口说:“我来见我未出世的孩子,为何要拦我。”
孟如珠不解:“什么你的孩子?”
青年忍不住往前再走了一步:“我……我下朝时,听闻你腹中的孩子已经六月有余……”
孟如珠懵了一下,总算反应过来。
“你胡说!”孟如珠忿忿道:“这是秦庸哥哥的孩子!怎可能与你有关!”
方月寻却执着:“是谁的孩子,寻来大夫诊脉不就可知?你府中的大夫可有对你说过这个孩子几个月了?”
孟如珠是个脸上藏不住心事的人,闻言立即呆了呆。
方月寻见他神情,心里愈发笃定几分,沉声道:“你与我和离已成定局,但我身为孩子的阿父,难不成连孩子的一面也见不得?”
孟如珠面色苍白,往后退了两步,突然被人紧紧握住了手。
那人掌心温热有力,神奇般让孟如珠平静下来。
楚望钰握着孟如珠的手,抬眼看着方月寻,语气是难得一见的冷淡:“方大人,你说错了吧。”
方月寻蹙眉:“什……”
“你既然已经和小珠和离,那从此便与小侯府毫无干系。”
楚望钰冷声道:“小珠腹中的孩子是姓孟的,是小侯府的世子,世子的阿父是秦将军、秦正君。你来此地大闹,是想弃礼法于不顾,践踏侯府的颜面么?”
方月寻一愣。
按礼法而言,的确不论孟如珠腹中的孩子是谁的,生下来都是唤正君叫阿父,由正君带在膝下抚养。若府中的孩子实在过多,那侧君也可帮忙养育一二,不论如何,都与他这个已经没有名分的人无关。
今日初初听闻此消息时的喜悦和不敢置信,仿佛化作了冰凉的雪水,兜头朝方月寻浇下。
青年唇上失了血色,嗓音里带了丝丝颤意:“……秦正君尚且下落不明,孩子出世后不能没有人帮忙抚育教养,我就是算不上孩子的阿父,也可替小侯府担起教养之责……”
楚望钰说:“京中大儒不知几多,皇上自会为小世子择一合适的老师。至于秦将军……现下还不能确定将军何时能归,但这些都是小侯府的内务事,就不劳方大人费心了。”
方月寻眼圈泛红,见孟如珠偏开脸,真的不想再与他多说的模样,心脏像是被揉进了寒冰里,冷得发痛。
“……那小侯府的事,”青年哑声道:“又与你六王爷何干。”
楚望钰怔住了。
方月寻抬起眼,直直望向挡在孟如珠前面的人:“……秦将军是小侯爷的正君,方某至少还与小侯爷腹中的孩子有血脉牵连,那你呢,淮安王,六王爷?”
“你是以什么身份日日留在这府邸内,你此刻又凭什么牵着他的手?”
青年勾起唇角,很轻地笑了一笑,慢慢道:“王爷口口声声对我讲礼法,讲规矩。”
“那又是哪条礼法,哪条规矩,叫你有资格站在孟如珠前面,与他拉拉扯扯,牵手搂抱。”
“还是说……”方月寻红着眼,语气越发刻薄:“王爷当秦将军已经死了,索性趁虚而入,鸠占鹊巢?”
楚望钰浑身一震。
他明明素来伶牙俐齿,能说会道,但在方月寻咄咄逼人的这番话面前,却像是毫无招架之力,喉间哽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鸠占鹊巢……
鸠占鹊巢?
楚望钰心间不知是何种滋味,如江浪翻涌,碎石飞溅,剐得他身体里道道血痕,是愤怒,是痛苦,还是……心虚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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