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珠下意识伸手去推林白的脑袋，但隔着被子用不上手劲，推了几下都没推开。
过了一会儿，孟如珠脸上倏地发起烫来，挣扎的力气也弱了许多，浑身都微微发抖，一时间既茫然又愤怒。
茫然的是他不知道林白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要……愤怒的则是林白始终不和他解释一句，就和方月寻那个大蠢蛋一样可恶！！！
他想曲起小腿去踢林白的肩，却稀里糊涂不知道踹到哪里，扯得林白连同他自己都往边上歪去。
孟如珠摔进被褥里，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刻，他看见林白终于从底下爬出来，墨发凌乱，饶是烛火昏暗，也能看出少年清秀的脸憋得通红一片，唯独眸子比平常更幽深。
林白喉头动了动，把东西咽了下去。
他看见孟如珠泛红的眼尾，低头道：“……对不起，小侯爷，我没做好。”
孟如珠还没回过神来，就见林白又从床头的柜子里拿了个小瓷瓶，把不知道什么东西倒在掌心里，捂热了，才欺身靠过来，把孟如珠半拢在身下。
“侯爷吩咐我伺候您。”林白轻声说：“小侯爷，如果您不高兴，管事会罚我的。”
孟如珠拽住他垂落下来的一缕黑发，在陌生的动作和刺激下心生惧意，想把自己缩起来，但听见林白的话，又生生忍了忍。
“我没有不高兴……”孟如珠眨了眨眼，很有几分委屈：“但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林白顿了顿，将头抵在他颈侧，嗓音渐渐更轻：“我……我在当小侯爷的生辰礼。”
孟如珠完全听不懂他的话，更不理解生辰礼和林白现在的动作有何联系，他只是感到自己身上慢慢热起来，额前有了细汗，甚至喉咙里还会发出很奇怪的呻.吟。
他好像忘了方月寻，也忘了自己在哪里，甚至生理性的泪水将眼睫打湿，连林白的样子也看不清。
最后，孟如珠累得直接睡着了。
*
第二日，管事亲自去了一趟孟如珠的小院，替孟回昼看看情况如何。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林白在忙忙碌碌地做些孟如珠起床前的准备，莲帐低坠着，孟如珠还没醒。
管事走过去，撩起帐子看了看，见孟如珠侧枕在榻上，睡得正香，脸颊白里透红，想来应是无碍。
管事放下莲帐，招招手，叫林白一同出了屋。
“昨晚小侯爷如何？”管事问。
林白和顺地垂着眼，闻言低声答道：“小侯爷一切安好，只是……起初喊了几声疼，后来就不说疼了。”
管事点点头，又说：“昨天交代你注意的事情，都有做到吗？”
林白应了一声。
“那便把方帕送去教引嬷嬷处，请她们验过。”管事道：“小侯爷还没有正君，你身份低微，万不可这个时候让小侯爷有孕。”
林白听话地停下手里的活，先把自己昨夜的帕子送去了教引嬷嬷所在的别院。
他如今无名无分，前几日特地被教导过，最后一刻不能把……留在小侯爷身上，要用帕子弄干净，第二日还要起早把方帕送去查验。
林白站在别院门口，等了约莫半柱香时辰，才得到可以离开的允许。
再回去的时候，孟如珠已经醒了，正坐在榻沿边，听见门口有动静，就抬起脸，望向进来的人。
林白神情有些紧张起来，到孟如珠面前跪下行礼：“……小侯爷。”
孟如珠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问：“林白，你想当我的小君？”
少年的脸色僵了一瞬，几乎不敢抬眼与孟如珠对视，好半晌才说：“……是。”
孟如珠的腰还发着酸，斜倚在软枕上靠着，想了想，道：“刚刚管事和我说，我们昨天晚上做了那种事，你以后就要当我的小君的。”
“那你是为了当我的小君，才去做那种事的吗？”孟如珠又问。
林白立即摇了摇头，赶忙道：“不，小侯爷，林白是……真心爱慕你。”
孟如珠把腰后的软枕拽了拽，翻了个身趴着，陷入了沉思。
爱慕。
林白爱慕他？
“可是当小君……”孟如珠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也不知道好不好，阿爹都没有小君，只有一个正君的。你能当我的正君吗？”
林白垂在袍袖中的手紧攥成拳，过了片刻才再次摇摇头：“我身份低微，配不上小侯爷，不能当正君。能成为小侯爷的正君，已经是……侯府的恩赐了。”
孟如珠冥思苦想许久，才下了决定：“好吧，既然你也愿意，那我就让阿爹依礼制去提亲……”
林白没有说话，其实纳小君根本没有这样那样的礼制需要遵从，那些繁复盛重的流程，都是迎正君的时候才能用上的，但林白没有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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