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永夏使臣踏着玄鸟骨辇破云而至,赤金袍角绣着九头蛇图腾,为首的中年男子手持青铜笏板,额间缀着枚血玉,腰间挂满了银铃。
"永夏左司命,奉诏迎回叛徒李不语。"左司命的声音裹着灵力荡开,传至各个大殿。
丑问君负剑立于镇岳殿前,蹙眉看着永夏的三位使臣,语气低沉,“我们这里只有甲部弟子李不语,没有什么叛徒。”
左司命身后女使轻笑,腕间银镯幻化出数十条碧鳞小蛇,"三年前国师无故身亡,乃是我永夏之失,如今有证人证实国师之死乃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人就是李不语,圣余山乃是天下修真圣地,若是包庇如此歹毒之人,想必对天下人不好交代啊。”
“既如此,证人在何处?既有证人为何三年前不说?”顾二师姐带着李不语走进镇岳殿,目光轻轻扫做方才说话的女子。
顾二师姐话音未落,左司命广袖一挥,三具冰棺自骨辇上轰然坠地。
棺盖滑开的刹那,寒气裹着腐臭扑面而来,殿中弟子纷纷掩鼻后退。
冰棺内躺着三名焦尸,皮肉炭化粘连骨骼,唯有额间血玉完好如初。
"这三人乃国师亲,国师死后观星台的一场大火要了他们的命,血玉受损,我们为了修复血玉查明实情足足花了三年的时间。"左司命指尖凝出血珠点在焦尸眉心,炭黑皮肉下骤然浮现金色符文,符文升空凝成光幕,画面中青衫少年挥剑刺向白须老者,剑锋没入胸膛的刹那,少年转过头来,虽然有些模糊,但那眉眼轮廓与李不语有九分相似。
李不语瞳孔骤缩,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
顾二师姐皱眉, "这影像残缺不全,连面容都模糊不清,如何作证?”
蹲在门口的金万两大声喝道:“就是,留影术可是最容易做手脚的。"
"放肆!"女使腕间银蛇嘶鸣,"血玉留影乃永夏秘术,岂容你质疑!"
左司命抬手制止,血玉在眉心泛起幽光:"圣余山若执意包庇,本座只好请出永夏龙雀军——"
"永夏好大的威风!"丑问君重剑拄地,青石砖应声龟裂,"要人可以,按圣余山的规矩来。"
殿外突然传来破空声,一道剑光落地化作长老。
老者鹤发童颜,腰间悬着青铜酒壶,正是圣余山卯阁主-卯劲。
卯劲抬手,古铜镜自虚空浮现,镜面水波荡漾,"此乃问心镜,可辩真言谎言,若李不语问心无愧,永夏不得再纠缠;若他当真有罪——"
老人浑浊眼珠转向李不语,"圣余山亲自清理门户。"
左司命冷笑:"但问心镜是你们圣余山的东西,倘若你们做了手脚,岂不是你们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你们既不信我们的血玉留影,我们也绝不相信什么狗屁问心镜!"
“你!”卯劲还是第一次被人用狗屁形容自己所炼制的法宝,一时间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金万两看着做左司命那副狂妄自大的模样,暗暗地挥了挥拳头,小声嘀咕道:“切,我们圣余山卯阁的小弟子炼制出来的法器都比他的老什子血玉强出百倍,不,千倍不止。”
“吵死了,别说话。”唐刁锤了一下他的脑袋,眼神担忧地看着李不语。
镇岳殿内,气氛紧张。
"不如生死台痛快。"女使蛇瞳闪烁,"既分生死,也断因果。活下来的便是天意。"
金万两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锦袍上还沾着药渍:"放屁!李不语重伤未愈,你们这是趁火打劫!"
"聒噪。"左司命屈指一弹,金万两如同被无形手掌扼住咽喉,双脚离地悬在半空。
丑问君重剑拄地,青石砖应声龟裂:"圣余山伤人,按照山规老夫可将你打下山去。"
他这话如重锤落鼎,左司命袖中银铃骤响,却终是收了灵力。
金万两瘫坐在地,唐刁上前慌忙扶住他。
两人刚刚站定,就听见李不语道:"好,我上生死台。"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唐刁抓住他手腕:"你疯了吗!你这就是去送死!"
殿外山风卷着落叶掠过,她忽然想起秘境里他替自己挡下蛛母那致命一击时,也是这样冰凉的温度。
"我陪你去。" 唐刁将赤霄剑往地上一拄,火星溅在青砖上迸出细碎金光。
"胡闹!" 丑问君的突雷剑嗡鸣作响。
卯劲却突然抚掌大笑,腰间酒壶荡出琥珀色流光:"有意思,当年无奇道祖师爷也是带着七个师兄弟硬闯魔窟,小丫头,你这股子疯劲倒有几分像他。"
"三日。" 丑问君突然开口,重剑在地面划出深痕,"给这小子三日调养,生死台见真章。"
永夏女使正要反驳,左司命却抬手止住:"好,三日后,本座自会带龙雀军来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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