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现在的线索基本能锁定是一伙人作案了。如果能查到王阳隆空白的几年说不定就会有大突破。”
谭子林掀起眼皮,朝战纾看去。
战纾一边在手边的线索链上画了一个红叉,一边从囤积在抽屉里的面包堆中随意拿出一包,顺着东方树叶嚼咽。
“自诩正义的以暴制暴啊...”谭子林睨了一眼战纾诡异的早餐搭配,终于开口:“我们能抓到他们吗?”
战纾眉心蹙了蹙,前一段适应了跟盛归一起吃热食,冷不丁再吃这些冷食倒是有些不习惯。
“能的。我们封锁了路线,他们逃不掉。”战纾肯定的说。
闻言,谭子林叹了口气,抱着泡好的方便面使劲闻着,等到热乎气顺着鼻子传到四肢百骸,他才吸溜了两口。
大概是被这热气腾腾的面捂热了血液,谭子林鼻头一酸,眼眶又红了起来,背朝着战纾吸了吸气。
他说:“姐,你今年才28吧,怎么年纪轻轻的,连安慰人都不会。说话和我那个老爹一样,开口案件分析闭口案件分析的,一股子官味儿。”
“是因为你家里那位天天在家也这么拿腔拿调的,耳濡目染了,还是在这地方大家久而久之都会变成这样啊?我不想这样。”
战纾咀嚼的动作一停,表情僵硬,开始反思自己刚刚说的话哪里不对,想来想起想要重新开口安慰,可是她张了张嘴,到底却没再说什么。
谭子林也没想等战纾说什么,他咬断一口面,又说:“姐你为什么要当警察啊?你爹比我爹厉害多了,为什么要让你来这遭罪啊。”
战纾的肌肉紧绷,手指不自主的握拳,低下头,嘴里的面包吸收掉她的水分,她只觉得自己喉咙发干。
“我那天,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说到这,谭子林的哽咽声明显起来,泪水一滴一滴的掉到汤汁里溅起一团团水花,他低着头搅匀。
“从医院出来,我写了无数次情况说明和报告,我刀伤还疼着呢,连低头都费劲。然后我要辞职,我爹不同意。我吼我爹,当初为什么要让我干这么危险的工作。他就装听不见,跟我分析案件。”
“我他妈都要死了!都没人来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当警察。我当个只知道吃喝的傻子不好吗,我干嘛命都要没了还要被骂啊...”谭子林哭得说不出话。
战纾静静的看着他背对着自己哭得肩膀直颤。
这个男孩儿,从她调到这里开始便和自己一组,平日里总嘻嘻哈哈的高喊“死不了死不了”,是个话痨开心果。
可是,现在却哭得那么无助。
她想要是她能替他承担就好了。
和自己分为一组本就是他的不幸。她向来不怕死,无论什么样的任务只要她可以,都会主动去完成,而每一次她也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不考虑未来。
可他不同,他热爱生活,会挑剔饭菜难吃,会和队友约着打游戏,他渴望未来璀璨。
而她,他眼中的依靠,就这么一点一点的不知不觉间在消耗他。
她轻轻的掏出一包纸抽放在谭子林面前,手搭在他肩头拍了拍,又抽走他桌上的卷宗。
“你休息,这些都交给我吧。”
战纾下意识做完这一套动作。
当粗粝的纸面压在她的掌肉,她终于意识到,这么久以来她以为自己清醒了走出来了变好了,都是错觉。
她仍旧被困在那些过去里,会害怕带给别人麻烦,会下意识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这么多年,她只是学会了麻木又平静的面对后果以及与人分隔。
谭子林没有拒绝战纾的提议,战纾也替谭子林申请了休假,他的工作全部由战纾承担。因此,她常常加班到半夜。
盛归也如此,多休了几天缓和好心情,他便立即回归到岗位。又赶上萧枫晴临时休假出国,他顶替了萧枫晴的大部分工作,在医院连轴转。
一连几日,二人都没怎么联络。就连平日几乎条条秒回的消息,现在都要隔上至少一个小时才能收到短短的一句回复。
盛归有些担心,但又怕聊得太多,会让战纾发现自己还没完全恢复精神。
好在回医院之后,除了一次差点被电梯里拥挤的人推搡着被电梯夹到,倒也没再遇到什么倒霉的事儿。
因此,当他刚结束连着做了三场手术的一天,颓丧着走出门,却在医院正门撞见一身职业西装的段疆时是十分惊讶的。
盛归下台阶的脚放缓了半拍,四下张望,没见到战纾和何樱的身影。
见到盛归,段疆招了招手,一腿微屈靠在黑色轿车上,精明又散漫。
他一直在等自己?
是战纾出了什么事儿?那他怎么不直接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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