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天的话，虽然可能战鸣林会更生气，但至少年夜饭会吃得和和气气的。
战鸣林确实着急，吃完饭洗完碗，套上外套便出了门，“新年快乐啊妈。战纾，你的红包我放餐桌上了。”
“谢谢爸。新年快乐。”
战纾没看餐桌，站在奶奶身后，目送战鸣林离开，轻声祝福。
电视里春晚已经开始播了，虽然比不上前些年好看，但是奶奶保留了看电视的习惯，坐在沙发上看那些她早就不认识的演员明星唱歌跳舞。
“阿纾，你别怪你爸。”奶奶眼睛落在电视上，轻轻拍战纾的手背。
战纾身子靠在奶奶身上，看着春晚，蹭了蹭头，“没怪，我知道他是为我好。”
电视里欢笑声，庆祝声此起彼伏，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处处充斥着喜气洋洋。
可惜，电视里红火的温度却不达沙发上的两人。
偌大的房间，战纾依偎在奶奶身边，她早已习惯这样的春节。
战纾说的是真话。
她真的不怪，这个场面是她预料到的，只是忘了今天是喜气洋洋的过年夜。
电视的光，映在两人脸上。
春晚正播放到小品节目，逗得观众哈哈大笑，淹没了奶奶的一声轻叹。
“老咯，熬不动咯。”奶奶揉了揉战纾的头，举起茶几上的茶杯，递给战纾一个，与战纾撞杯。
“祝我们阿纾，新的一年，万事顺意。”
战纾回敬，扶着颤巍着起身的奶奶回卧室后又窝回沙发，将电视调成静音，木木的抱膝看电视。
她不追星，电视上的明星她也不认识几个。
没有声音，她就只是木讷的看着春晚上的节目换了一个又一个，看着镜头扫过观众席上一个又一个的笑脸。
直到看到穿着红色、金色衣服的人挤在一起唱歌，战纾才后知后觉的想起，
好像到《难忘今宵》了。
嗡...嗡...
手机振动的声音打断了战纾的放空，是盛归的视频通话。
战纾顿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挂断了。
战纾：抱歉，不太方便接电话。
盛归：啊啊啊也对，家里有亲戚吧，是我疏忽了。
战纾：嗯，怎么了？
盛归：没啥事，就是我现在在外面放烟花呢，想给你看。
战纾：啊。我怎么看。
盛归：你稍等一下！！！
战纾：嗯。
战纾静静的守着聊天界面，不多时，一个视频传来。
战纾点开视频，屏幕上开始播放盛归点燃各类烟花的过程，有喷花类、旋转类、吐珠类、爆竹类、升空类等视频足足有三分多钟。
战纾默默的看完视频，耳机里是视频中人群嘈杂的笑声，视频末尾，在镜头对准天空中蓝色烟花炸开的瞬间，战纾听到盛归带着破音的呐喊声：
战纾！新年快乐！天天开心！
欢喜的声音冲淡了她心中的一丝阴霾，她将视频切成分屏，循环播放。
战纾：谢谢你，特别美，我很喜欢。
战纾：你也新年快乐。
战纾：新的一年祝你心想事成，学习进步。
盛归：[敬礼][敬礼]
盛归：你在干嘛？
战纾跳下沙发，找了一圈，想起来餐桌上的红包。
对着战鸣林给她的红包拍了张照，发了过去。
战纾：收压岁钱
盛归：[跪]我膜拜了，壕。
盛归：我的都被我妈收走了，说是帮我存起来[委屈]
战纾拍完照回了消息，转手将红包拿到自己的房间，放进柜子。
她倒在床上，又给何樱发了新年祝福，没有秒回。
大概在包饺子吃年夜饭吧。
战纾叹了口气，无聊的翻了一遍手机，最终从通讯录底部点开一个消息栏。
上面的消息还停留在半年前，战纾将聊天记录整个翻了一遍，哪怕只有寥寥几页，哪怕她已经翻看过无数次。
她点开键盘，将早已编辑好的文字再次删删改改了无数次。
点击发送的那一刻，战纾泄力的倒在床上，一滴泪顺着眼尾流下，无声无息。
阴暗的房间，手机屏是唯一的光。
屏幕上是是战纾刚刚发送的消息：妈，除夕快乐。
但她知道这也是条得不到秒回的消息。
因为手机那头正在世界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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