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经意将目光落在同乘的“婢女”身上，发觉在这一出“认父”的戏剧化事件中，她从始至终都未表现出明显的情绪变化。
这是她作为暗卫的素质，还是她知道些什么？
回了首辅的府里，她脚下生风，直奔章珏的书房。
可是真地到了他的书房门口，望着里面幽黄的灯光，她却不自觉放缓了步伐，心下生出迟疑。
她想转身便走，却见那房门猛地从里面打开，章珏长身玉立，墨色的长袍，飘逸的长发，幽深的眸子深望着她。
“回来怎么不说一声，站在那想什么？”章珏跨出门槛，向她走来，声音温润，“一切可还顺利？”
香兰匆忙撇他一眼，便垂下眸子盯着昏暗的地砖，温声道：“太子的信件，想必在那山上的宅子里。你那暗卫应当记得路。”
章珏转了眼睛去看女暗卫，见她点头，便挥手屏退了人。
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走近香兰，有些宠溺地问：“怎么了？不开心？遇到棘手的事了？”
香兰忽地抬头，鼓起勇气，清澈的眸子对上他的眼睛：
“不是大人派人将我母亲和弟弟带上山的么？”
章珏不语。
香兰胆子大了一些，追问：
“大人一定早就知道毕太傅与我的关系了吧？否则，你怎么就这么巧，找上我去勾引他呢？”
章珏挪开眼睛，望着庭院中的柿子树，那树上的叶子稀稀落落，枝干寥落。
章珏此时觉得，这树太过碍眼，实在难看。
香兰见他不说话，知道猜中了事实。
“既如此，我今日算是完成了大人的任务。还请大人早日放我离开。”
“他可是你的生父，你愿意让他死？”
“没有我，他一样要死。只不过，大人现在借着我这一层关系想要的更多。我奉劝大人一句，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别的，恕难从命。”
她挂起了脸色，心里生起闷气来，转身便往院外走去。
章珏沉声：
“你去哪里？”
香兰并未止步，头也不回：“天地间自有我的去处。大人成事之后，按照诺言放我离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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