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才刚敲定,余泰平便春风拂面地走了进来。
他朝几位族老拱手,“叔伯们都在啊,泰平失礼了。”
嘴上说的失礼,态度也言语之间却带了一丝傲慢。在场的人谁不是人精,自是听出了他言下的得意之色。
只是他们都知道,如今虽然余音儿担着家主头衔,可忙里忙外的都是余泰平,手头端的是实打实的家主之权,便也客客气气地同他打了声招呼。
与族老们交流完,余泰平便将手揣进袖口,朝余音儿道:“今日正好族老们都在,二叔且问问三娘,前些日子三娘说的话可都作数?”
余音儿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于是点点头,道:“自然是作数的,却不知二叔当真将丝寻来了?”
余泰平轻扬下巴,微微一笑,“虽然豁出去老脸只寻到了两千斤丝线,暂时应付应付急单还算勉强可以。”
“两千斤?”余音儿惊道:“二叔从何处弄来了这么多丝?”
余泰平笑道:“自然是凭的本事。织房剩下缺的丝,我也会想法子去凑,不过……”
他顿了顿,道:“三娘,可不是二叔故意只弄这么些丝回来,而是对方说了,要与能做主的人做生意,我这……”
他虽顿住,却是意有所指,在场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就连双儿都听出来了。
余音儿会意,连忙招来双儿,“双儿,去书房将桌案上的那个檀木盒子拿过来。”
双儿不高兴,但还是听了自家娘子的话,跑去书房拿了檀木盒子。
檀木盒子里装的是余家家主的印信,代表的是家主的权利。
七叔祖也有些不悦,“三娘,你当真要将这家主之位交出去?”
余音儿点头,很是无奈道:“七叔祖,您也瞧见了,我确实没有做家主的能力,与其眼睁睁地看着绮罗坊没落,倒不如将它交到有能力管理好它的人手上,我想我阿爹也不想绮罗坊在我手上被毁了。”
说的是这个理,但几位族老依旧不高兴,尤其是当初在灵堂上力保她当家主的,更是气得脸色都铁青了。
可是气归气,他们很快就想通了,余音儿接手绮罗坊时,绮罗坊本就是一个烂摊子,她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娘子,哪里能有那种手段和手腕收拾?
与其坐以待毙惹人笑话,倒不如交出去的好。
于是乎,余泰元的初七之日,余家又热闹了。
先是余音儿将家主之位交给了余泰平,后是余音儿准备在半个月后,与未婚夫婿成婚。
苏怀苏礼两兄弟上门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突然就懵了,早在得知余音儿有未婚夫婿之后,他们便知道余音儿迟早会成婚的,只是没想到竟这么快。
两人在堂上给余泰元上了柱香,随即在门口分道扬镳。
苏礼去了二房余泰平处,而苏怀却是去了主院,找余音儿。
余音儿正与阿铄整理账册呢,整整十年的账册,就算理上几个月都理不完,好在有阿铄这个过目不忘帮忙,余音儿估摸着,大约还有几日,就能将绮罗坊、织房和余家上下的所有账目都摸一遍了。
“让开,你们让我进去,我是来找你们家娘子的!”门外传来苏怀的声音,“阿音!我来找你了!”
余音儿微微一愣,让双儿去门口接,不一会儿,苏怀便被双儿领了进来。
一看到阿铄挨着余音儿坐在桌案旁,苏怀心里不由得有些吃味,他一屁股坐在一旁空着的坐席上,道:“还以为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把门户看得这么紧,谁都不让进。”
余音儿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苏二郎君今日怎么这么得闲啊?手头没玩具玩了?”
“呸呸呸!你还当我是三岁孩童啊?我的那些宝贝可不是玩具!是巧工!是器械!”苏怀道:“古有诸葛神弩、木牛流马,后有鲁班锁、登云梯,我的那些东西怎地就成了玩具了?”
“是是是,苏二郎君将来可是要成为器械大家的,手里头玩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玩具呢?”余音儿便附和着,边对着手里的账目。
苏怀让双儿拿了个椅靠过来,懒懒地往上面一靠,“不是说把家主之位交出去了吗,怎地还有心思看账册?不是该准备成亲?”
一旁研墨的双儿听到此话,忽得抬头看向苏怀,“苏二郎君,你这话说得怎地酸酸的呢?”
苏怀急了,“好你个双儿小丫头!居然当着我的面编排我,小心我把你买回去做小妾!”
双儿毫不在意,“我们家娘子说了,我可不是普通侍婢,你有钱也未必买得起!”
苏怀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双儿的鼻子朝余音儿告状,“阿音你听听,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
余音儿正埋头认真看账本呢,没空理他,只附和道:“是,我家双儿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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