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琚债

池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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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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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顾不得辛辣,直接往眼周抹,眨眼功夫,她的眼眶通红,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做好这一切,她将剩下的蒜丢给双儿,嘱咐两人,“你们两个,好好在屋子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乖乖等我回来,知道了吗?”

    双儿点头,“知道了娘子。”

    余音儿看向阿铄。

    阿铄紧咬着下唇,明显是不愿意,但看到余音儿的目光时,还是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余音儿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看起来很是可怜又十分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往主院的会客厅而去。

    杨氏正悠闲地坐靠在椅子上,捏着茶盏闻着盏中茶香,可闻了一会儿,她又兴致缺缺地将茶盏放下,继而在会客厅中东张西望了起来。

    好一会儿,她啧啧几声摇了摇头,“可惜,实在可惜。”

    “二婶婶在可惜什么?”余音儿带着鼻腔走了进来。

    杨氏被惹得一阵尴尬,但很快脸上又爬满了笑容,“哎呀,三娘来了呀,快来坐。”

    余音儿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她那副主人家的做派。

    杨氏猛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是一阵尴尬,但很快这阵尴尬又消失了,她迎了上去,满是心疼地看着红着眼眶的余音儿,“哎哟这是怎么了?谁欺负咱们家三娘了?”

    “没什么。”余音儿谢过她的好意,进屋坐下,“二婶婶来找我,并不只是为了叹一句可惜的吧?”

    “三娘,你这话就伤婶婶的心了。”杨氏坐回原来的位置,关心道:“外头的事婶婶听说了,你还好吧?”

    余音儿吸了吸鼻子,尽量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道:“托婶婶的福,我很好。”

    她又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婶婶若是关心完了,便回去休息吧,婶婶想必也听说了,绮罗坊没丝了,我还要想法子买丝线呢,就不送了。”

    说着,她作势要起身出去,却被杨氏拦了下来。

    “等等。”杨氏道:“婶婶其实还有些事想问问。”

    余音儿坐了回来,问:“婶婶不妨有话直说。”

    “那我说了哈。”像是怕余音儿不同意似的,杨氏看了看余音儿,道:“我听闻今次的订单,若是不能按时交付,你就要卖掉绮罗坊,这是不是真的?”

    余音儿突然顿住,红红的眼眶看过去,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又好像是个宁死不屈的士兵。

    直到看得杨氏节节败退,余音儿才自嘲一笑,道:“罢了,婶婶迟早会知道的,既如此,我便实话同婶婶说了吧。”

    她道:“婶婶听到的那些是真的,而且若是不按时交货,绮罗坊甚至整个余府面临巨额赔付款的状况还算是轻的。”

    杨氏原本也只是打着幸灾乐祸的算盘来的,听到此处,竟是不由皱起了眉:“这还算是轻的?”

    余音儿点头,“坏就坏在,有一个宫廷织造局的订单,那些是给后宫嫔妃们做的春裳,总共有十套款式,每一套款式有三十个样式,后宫佳丽三千,库房里的存丝远远不够。”

    她道:“那可是给皇家的东西,若是未曾按时完成,不仅仅是绮罗坊和绣房,怕是连余家的九族都要折进去。”

    杨氏一个没坐稳,险些从座椅上摔下来,九族可不仅仅只是余家人,还有她杨家人啊!

    她有些慌了,“那……那那那这可如何是好?”

    余音儿叹了口气,道:“原先我还想请苏伯父帮忙的,可苏伯父这会儿不在家,苏大郎君又做不了主,而且,去了趟苏府才知,原来绮罗坊去年还欠他们一笔缎绸,近日就是交货之期……”

    余音儿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没忍住,掉落下来:“怪我不懂事,想着阿爹一死,整个绮罗坊上下恐怕要离心,所以这才死命地想要将绮罗坊抓在手里,没成想,竟是我错了。”

    她幽幽道:“若是这会儿谁手里有丝就好了,我愿意出高价买。如若不然,咱们余家就要等着被诛九族了……”

    “不成!”杨氏豁然起身,“绝对不能被诛九族!三娘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寻你二叔商量商量,你二叔人脉广,定能帮你找到解决之法的!”

    余音儿受宠若惊,“既如此,那就多谢二叔二婶婶了!若是二叔当真能解眼下绮罗坊的燃眉之急,我将这家主让给二叔做也不是不成!”

    杨氏眸光一亮,眼下是掩不住的兴奋,“三娘,你说话可算数?”

    “自然是算数的!”余音儿道:“婶婶也瞧见了,我并没有当家主的天赋和才能,只希望到时候二叔接任家主,莫要为难我便是……”

    “哪儿能呢!都是一家人!”杨氏激动得合不拢嘴,“你等着,我这就回去!”

    说着,杨氏便迫不及待地提起裙摆,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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