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冷笑一声,没想到她的这位二叔,阴险手段这么多。
她看向余三叔祖,眼底也带了些不客气的意味:“三叔祖,您这是想当众验我的婚书吗?那我丑话可是要说前头的,若是因为要验婚书而耽误了我阿爹的吉时,谁来负责?”
余三叔祖被气的脸色涨红,他伸手连连指着余音儿,一时说不出话。他的儿子站出来指责道:“三娘!你放肆!你这是在吓唬谁?”
“话也不能这么说。”余七叔祖笑道:“三兄,如今可是你们拦着不让泰元出门,怎地还责问上三娘了?说句难听的,死者为大,你们拦了泰元的路,晚上他若因此寻上了门,你们也莫要怪旁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暗暗地退了半步,生怕晚上被寻上门。
“三叔,你可莫要危言耸听!”
局面一时焦灼,余绮兰叹了口气,拉起余音儿的手道:“好了好了,不就是婚书么,三娘,你给他们看便是了,莫要误了你阿爹的吉时。”
余音儿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道:“罢了,就听姑母的,双儿,着人去把唐大人请来。”
余绮兰诧异,“三娘,我们这是家事,你去请唐大人是做什么?”
不仅仅是余绮兰,就连在场的所有族中人都有些诧异,余老太爷更是气道:“不过是拿个婚书,关唐大人何事?三娘,你这也太不懂事了!”
余音儿叹了口气,道:“好叫各位长辈知道,三娘虽然跟在阿爹身旁,见过很多魑魅魍魉,可也是怕被骗的,所以一收到婚书,便送去了衙门,托付唐大人帮我验明真伪。小女想着,唐大人也是从京城来的,而且饱读诗书,自然比我们这些商贾人家懂一些。长辈们,也不知小女说得可对?”
“对!”一旁有管事附和出声。
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叫余老太爷和余三叔祖脸色青红一片。
不一会儿,衙门的人便来了。
衙门距离余府足足有两条街,哪有这么快来的?
众人纷纷用诧异的目光看向余音儿。
却听双儿道:“娘子,我叫人去衙门,正在路上遇见了唐娘子,她说过来给家主送行。”
正说着,唐韵婷一身素服从门外走进来。她走到厅中,给余泰元上了柱香,这才朝在场的余家众人福了福身。
“听闻今日是余家家主出殡的日子,我阿爹说,余家家主这些年捐钱为宝应县修桥铺路,是有功德在身的,他原本要过来送一送,奈何公务缠身,无法亲自相送,便差了小女过来。”
唐韵婷说着,余光瞥向余音儿,暗地里朝她眨了眨眼睛,又从袖袋中掏出一张信件一样的物什,道:“我阿爹顺便让我把三娘子的婚书送过来。”
她将裹着信纸的婚书交到余音儿手中,道:“我阿爹说,从纸张的年份和印章上看,这份婚书是真迹无疑。”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柳氏生前当真给余音儿寻了一门亲事!
余音儿接过婚书,盈盈拜谢,随后又将婚书递交出去,让众人传递观看。
突然,人群中有一个长者盯着婚书上见证人那一栏看了又看,惊问:“张公明?可是那个张公明?”
一般订婚的婚书上除了婚约双方,还要有一位或者两位德高望重之人作为见证人。
余音儿婚书的见证人那一栏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余音儿的外祖,柳乾松,还有一个则是张公明。
余音儿道:“伯父猜得不错,就是那位书画大家张公明,张先生与我外祖是旧交。您若不信,张先生还留下私印的,您大可去找人鉴一鉴。”
张公明先生确实是余音儿外祖的旧交,而且他与外祖一样,就喜欢到处游山玩水,这么多年,没有几人能寻到他的行踪。不过他有一副真迹被唐大人收了,上面还留了他的私印。
那日她让双儿拿着婚书去找唐韵婷,为的就是这个私印。
唐韵婷自小就喜欢刻章,又因唐大人对张公明先生的画作十分痴迷,对于张先生的私印,她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那长者连连摆手,将婚书递还给她,“这世上还没有几人能仿出张先生的私印,这婚书的确是真的!”
有了唐大人的作证,就连族中学问最好的长者都说是真的,那这婚约绝对假不了了。
余绮兰柔声一笑,“既如此,各位可还有什么异议?三娘是大兄的独女,而今已有婚约,可有资格给我大兄摔盆?”
“说得好听,我瞧那婚书上的秦郎君可是大户人家的贵郎君,如此一个贵郎君,竟给一个商户做赘婿,实在是天方夜谭!”
“是啊,三娘,我看你还是给你阿爹找个继子吧,没的让你阿爹黄泉路都走不安生,那可是大大的不孝啊。”
“可不是么?别说是一位来自京城的贵郎君了,就算是宝应县的郎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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