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完,她又将给出去的契约书收了回来,“不行,还是先交给我保管,免得被你弄丢了。”
等一切都弄好,天已经大亮了。
余音儿正想带他出门吃早食,余光瞥见他雪白脖子上的一道细细的红痕,抬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她叹了口气,带他去了内室。
余音儿指着内室窗边的杌子,“坐好。”
秦铄很听话,她一说完,就乖乖地坐在了那里。
余音儿从柜子里拿了金疮药和棉布,瞧他如此乖巧,心中那份愧疚莫名又添了一些。
他的行为像是被规了很久的样子,想来在家里时,没少被呼来喝去。
她突然想到昨日问他,要不要帮他寻家人时,他摇头的模样。
或许他只是单纯不想回家呢?
秦铄身量很高,就算坐在小杌子上,稍稍一弯腰,余音儿就与他的肩膀持平了。
也正因此,她一眼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细痕。
已经出血了。
余音儿拨开细痕旁吊着玉的细线,轻轻将细痕上的血迹擦掉,然后给他上药。
他的脖子太过洁白如玉,显得那条细痕红得愈发触目惊心。
余音儿叹了口气,“我又不要你的玉,你扯它做什么?”
他老实回答,“我没有钱,阿弟说这个贵,很值钱。”
“一会儿我让双儿给你些钱,不许再扯你的玉了。”她将脖子上的细线再往旁边挪了挪,有些不放心,多嘱咐了一句,“你脖子上的这条细线可是金刚蚕丝线,等闲扯不断的,要是再硬扯,小心你身首异处。”
金刚蚕丝线可是这世上最韧的线,那些江湖人士贴身穿着金丝软甲,便是由此物织成。
听外祖说,有些杀手还用这线杀人。将线绕脖子一圈,稍稍一用力,身首分离人头落地。
想想都觉得恐怖。
看来,阿铄的身份,当真是非富即贵,普通人家可用不起这千两黄金一缕线的金刚蚕丝线。
刚上好药,院中就传来了双儿的声音。
“漂亮郎君,你起了吗?我给你送早食过来了!”双儿兴奋道:“我去东街买了几个葫芦饼,是豆腐馅儿的,可好吃了!我家娘子也爱吃这个!”
她边说着边在外面敲门,半天没回应,她撇了撇嘴,喃喃道:“这么晚了应该起了吧,我家娘子一大早都起了呢,只是也不知去哪儿了,都不告诉我一声。”
余音儿将东西收拾好,朝阿铄嘱咐即刻起一切都要听她的,便去开了外室的门。
双儿正打算把食盒放下,然后再去找找余音儿,门一打开,瞧见自家娘子从里面出来,整个人都愣住了。
“娘子?你怎么从这里面出来了?”
正说着,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双目瞪圆,猛地往屋子里望,直到看到阿铄安然无恙地从里面走出来,才悄悄舒了一口气。
儿时余音儿在院子里养了很多兔子,有一回,有一只兔子病了,柳老爷子正好在,便出手治了治。
谁想,那兔子越治越病,最后柳老爷子没法子,直接把那只兔子给吃了,随后又重新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放回了笼子里。
这件事,双儿可是亲眼瞧见的!
说实在的,双儿还是有些怕自家娘子在这方面会得柳老爷子真传,把人家郎君治坏了,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
但好在虚惊一场。
余音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想什么呢?”
双儿撇了撇嘴,她才不会告诉娘子心里想什么呢!
“咦?你怎么穿我家家主的衣裳?”双儿指着秦铄身上明显短了一截的外裳奇怪道。
“昨日事发突然,没来得及给他备。”
余音儿接过食盒,往院子里葡萄藤架下的藤桌走去,“二房三房最近如何?有什么格外的动静?”
双儿跟了上去,“自从被家主分了管家权,二夫人都阴阳怪气好几日了,尤其是瞧见我们主院的人,明明脸色都是青的,还要笑着。笑着也就罢了,说的话却是酸酸的。”
她轻车熟路地跟着余音儿,在葡萄藤架下的藤桌旁坐下,并从食盒里拿起一个葫芦饼,一把塞进嘴里。
狠狠咬了一口后,她才叹了口气,道:“三夫人又挨打了。”
余音儿招呼阿铄坐下,并给他拿了一个葫芦饼,微微挑眉:“三叔又在外头受气了?”
相较于过于懂事的余泰元和总是小心翼翼爱出阴招的余泰平,老夫人在世时最喜欢会讨好卖乖的余泰安。
也正因为余泰安时不时在老夫人的耳边哭诉,若是有一天她老人家去了,大兄二兄就会不管他,弃他而去之类的话,于是乎,老夫人死前给余泰元留下了遗言:只要余泰元在一日,余家就不许分家,只要不分家,余泰元就有责任与
喜欢琼琚债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琼琚债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