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铄认真地点了点头,依旧是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余音儿挤出一丝笑,尽量让自己显得温柔且无害,“初春河水冻得厉害,恐对身子有害,郎君可否再让小女把个脉瞧瞧?”
恐怕他听不懂,余音儿伸出自己的手腕,朝他示意了一下。
秦铄也不知这姊姊想要做什么,但看她像是想要让自己伸手,便也乖乖地将手伸了出去。
见他配合,余音儿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小心翼翼地将针灸包放在床榻上,又拉起秦铄的手放在上面,最后认真地搭上了他的脉。
过了一会儿,余音儿又道:“郎君可否换一只手?”
秦铄乖巧地将另一只手给她。
余音儿又搭上了脉。
时间缓缓流逝,直到双儿从厨房回来,她才起身。
双儿见她紧蹙着眉起身,心里又给这漂亮郎君念了句佛,“娘子,怎么样?他还有救吗?”
余音儿沉着脸,默默地摇了摇头,眸光瞥见双儿拿来的馒头青菜,不由得嘱咐了一句:“给他吃些好的。”
双儿一听这话,心凉了半截,连忙道:“娘子,他,他要死了吗?”
余音儿:……
这小丫头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余音儿指了指床榻上的秦铄,此时他正对着馒头青菜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他可是大户人家的贵郎君,哪里会吃这些东西?”
双儿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可是厨房里只有这些了。娘子你忘了,厨房管事秦嬷嬷家里有喜事,昨日就向娘子你告假了呀。”
余音儿叹了口气,“那去外面买,莫要亏待了他。”
“好嘞!”双儿保证道。
“对了。”双儿正要出去,被余音儿叫住,“把彩绣院收拾出来吧,晚些领这位郎君过去。”
“好嘞!”双儿应了一声,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
余音儿也要出去,顿了顿,转身问秦铄,“还不知郎君姓名?”
秦铄认真道:“铄。”
余音儿没听明白,“铄什么?”
秦铄想了想,从脖子上摸出一条红色挂绳,往外一掏,那红色挂绳上竟挂了一块似泪珠模样的洁白美玉。
美玉上刻了一个字,铄。
只有一个铄?
余音儿思考了一会儿,或许他应该想不起自己姓什么了,于是道:“那我们称你为阿铄可好?”
秦铄点头,阿娘也是这么唤他的!
他又指了指面前托盘里的馒头青菜,抬头看向余音儿。
余音儿会意:“若是不喜欢吃就不要吃,我让双儿给你去外面买些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秦铄摇头,指了指馒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小心翼翼问:“可以,吃吗?”
余音儿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但看他那期待又小心翼翼的眼神,她点了点头,“可以。”
说完,她便离开了。
既然他醒了,还能吃能喝,那说明暂时应该是没事了,接下来只要好吃好喝供着,等到他家里人来接就成了。他看上去非富即贵,届时能结个善缘也说不一定。
回到书房,余音儿再次打开家书,又看了一遍,深思熟虑后,她还是打算起身去找一趟严管事。
才刚到门口,迎面就碰上了火急火燎跑回来的乐安。
看他的样子,她直觉出事了。
果不其然,乐安掏出一封信,神情凝重道:“娘子,不好了,漕帮兄弟有密信传来,他们在岑港遇到流匪,家主他……”
“我阿爹怎么了?”余音儿追问。
乐安摇了摇头,把信给她,“家主中了流匪的毒箭,不治身亡了。”
这个消息仿佛晴天霹雳,在余音儿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她不信,一把夺过信,直到确认余泰元的死亡,她顿觉头晕目眩,脚底也开始漂浮,眼前猛地一黑。
要不是乐安及时扶住她,她险些一头栽到地上。
“娘子,当务之急,是家里的生意!”
乐安冷静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家主曾跟我说,万一他遭遇不测,要我一定要保护好娘子的安全,并协助娘子联合几个管事稳住家里生意。”
余音儿缓过神来,猛地抓住了重点,“你是说,阿爹知道自己会出事?”
乐安看着她,不承认也不否认。
余音儿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好一会儿,她才道:“漕帮的消息,二叔三叔他们知道吗?”
乐安摇头,“目前还不知道。”
“他们何时会知道?”
“听闻此次河西沈家奉命去岑港剿匪,扬州这边最快的话,也该五六日之后才能收到消息。”
“五六日……”余音儿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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