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愉此时在想,她所理解的那些无趣,是不是只是他在克制自己不好的情绪,在面对她的时候,他尽全力保持了自己最好的状态,却被她觉得他这样一点都不好。
仔细想想,这两年,贺玺怎么会是不好呢?
苏愉在这一时刻猛然窥见了真相的一角,她隐隐觉得压在冰山之下的还有更多她不曾了解到的。
晚上睡觉前,苏愉在最后收拾自己的东西,突然她又坐下,拿出手机翻看金金给她拍来的那几张照片。
上面有就诊医生的联系方式。
苏愉想了很久,她心里那块大石头还压在心口的位置,压得严严实实,让她心脏的跳动也受到了阻碍,甚至于让她感觉到呼吸困难。
再三考量之下,她还是试着拨通了这个电话。
她已经想到了自己打这个电话可能不会有什么用,毕竟像这种有关个人隐私的事医生都会严格保密,哪怕是家属也不会透露,可苏愉还是忍不住想打这个电话。
她一点也不了解贺玺,但她想了解他,她没有其它办法,就只能这么做了。
电话接通,苏愉忐忑地开口:“你好,请问是胡医生吗?”
那边应了一声:“我是。”
“有什么事吗?”
苏愉深吸一口气:“您还记得贺玺吗?”
她顿了顿:“我是他的家属。”
年轻女人的声音,隔着电话听起来很温柔,语气礼貌,小心翼翼,和他形容的很像。
胡医生沉默了两秒,反问道:“你是贺玺的妻子?”
苏愉“嗯”了一声。
“我知道。”胡医生说:“我一直在等你来电话。”
苏愉怔住。
近几天他联系了贺玺,让他来复诊,上次他来他这里时状态很差,他认为他需要继续进行心理治疗。
但贺玺说他现在在外面,于是他只能对他进行了两次线上治疗。
贺玺的情况比之前好很多,甚至比两年前刚结婚那时候还要好,通过他对这段时间发生事情的描述,胡医生猜测,他嘴里所说的那个人,迟早会联系他。
果然,电话打来了。
苏愉迟疑地问:“您认识我?”
胡医生说:“不认识。”
“贺玺和我提过你。”
苏愉手不由自主捏紧了手机。
“他第一次来我这里进行治疗,就是因为你。”
胡医生顿了顿,他平静的声音像从空旷的幽谷传来,平缓却震动人心:“他说他想学会怎么去爱你。”
学会爱她?
苏愉心狠狠跳了下。
如果说贺玺是活在深渊里的人,那苏愉就是连接深渊和平地的那座桥梁。
唯一的一座桥梁。
胡医生到现在还记得他第一次来咨询时说的话,他说他想抓住这仅有的一点机会。
“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他以前的事?”胡医生慎重地询问她。
苏愉声音闷闷的,也在这对话中被拉下了深渊:“我不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呢,她以前从来没想过要了解他,她没心没肺,从来不关心他,所以怎么可能知道。
苏愉问:“什么事?”
他的过去三十余年,发生过什么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胡医生继续说:“和我接诊过的很多心理患者一样,他们性格的底色来自童年各种不幸的遭遇,在这类人群中,贺玺的症状并不严重。”
他是个很强大的人。
在经历了摸爬打滚的童年,无数次从殴打中捡回性命,成为孤儿后也顽强的生长,这些没有让他后来陷入糟糕的境地,或者说反而让他冷静,沉默寡言,踩着自己的鲜血一步步走往光明。
普通人的人生从来没有奇迹,只能靠自己的双手。
贺玺这样的人,主动寻求心理援助,没有其它原因——只是因为他想和一个人结婚。
他性格不好,不值得人喜欢,也不觉得会有人愿意喜欢他,他不想这样的自己让苏愉感到害怕,于是想改变自己。
胡医生说,贺玺的原话是,他希望待在苏愉身边,起码,留她久一点。
“我给他制定的治疗方案,疗效显微,后来我发现……他的状态,和你息息相关。”
苏愉是他来治疗的因,也是让他治愈的果。
苏愉听到这里眼睛已经红了。
她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喉咙哽咽。
一些她从来没听过的话,她从来不知道的事,像一道轰雷猝不及防砸进了她的心里,她低着头,胸口开始疼了。
过往的细节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啃咬了上来。
刚结婚的时候,她有点怕他,当时她还和金金吐槽,说他长得凶,也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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