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了呗,也不是非要上潭中的,我们去附近的溪明中学就好了呀。”李姝莉正在厨房用菜刀专心致志地刮鱼鳞,头也不回地说。
“……”
朱小亮听得直吐血。李映桥就算没考上潭中,她只差潭中五分,以她的成绩在丰潭,除去潭中,就只有瑞江中学还勉强能上,但瑞江是丰潭前两年刚成立的国际私立高中,师资力量和潭中不相上下,但学费确实也贵,专供俞人杰那些老板的小孩读的。
小县城的教育资源有天堑,潭中是普通学生唯一能看得见且够得着的一条出路。
能考上潭中自然无话可说,考不上的,尤其像李映桥这个分段的,家长们要么砸锅卖铁送他们去上瑞江高中,要么咬咬牙寄宿到市里的普高。
怎么可能会往乡下的溪明中学送?简直自毁前程,那前面他们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李姝莉是真的不知道读书有多重要,还是装不知道?朱小亮起初以为是前者,梁梅和他讲过李姝莉这个人是她见过最反人类的家长,她说过只要李映桥快乐健康,读书读到什么程度她不强求。
朱小亮想,如果李映桥出生在其他家庭,她这会儿早就在潭中一员。偏偏她又是李姝莉的女儿,不得不说,李姝莉的爱滋养了她的惰性。
这么好一棵苗子,前后加起来这么点时间,他都觉得惊奇——上次绑票案,她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给出那么多想法,一一排除后,又能在短时间内想到公交车的列车时刻表,这种种反应都足见这个女孩的聪慧。
朱小亮坚信,只要给她一点时间,李映桥别说考潭中,隔壁庆宜最顶那所高中她也完全有机会。朱小亮越想越不甘心,倚在厨房门口,孤男寡女的,他也不好进去,又怕李姝莉听不清,只好站在门口和她苦口婆心地大声分析丰潭这几所学校的师资力量。
“溪明的老师都是我们班以前最差的几个学生分配过去的,李姐,你想想看,你发着高烧去趟医院,一推开门看见你们村最笨的二狗子,坐在那给你开药,你就说你敢吃不敢吃吧?”
李姝莉假装没听见,去开抽油烟机。
朱小亮也拔高音量:“还有个语文老师,叫王蔺,是梁梅的前男友,纯纯渣男,跟他一起写教案,对面跟坐了个大烟囱一样,头顶一直滋滋地冒烟,牙缝比抽油烟机的污垢结得还黑,还厚,哇,李映桥要是在他班里上课那就精彩了。”
“砰——”李姝莉把鱼扔回池子里,回头瞪他,似乎在说你没黑历史吗?
“……”朱小亮咳了声,那眼神让他想起了自己在疯子港装疯卖傻的日子,是的,李映桥都跟他这个生啃金鱼的人学数学,王蔺那样的人,听起来总没他吓人。
“怎么样,牛不牛,一考完,我妈就给我买了,今年最流行的土豪金!”一进门,还没坐下,李映桥就迫不及待和俞津杨炫耀起她的手机,划拉着手机屏幕给他看,“我妈还给我充会员了,这个暑假我打算那都不去了,就在家看小说。”
“……”他显然没在听,漫不经心地回,“哦,挺好。”
俞津杨是第一次来她家,朱小亮给他打电话时,他刚从练舞室出来,一身汗涔涔地沾着T恤料子,一看时间也没法回家先洗澡,想着挤一路公交,汗也被蒸得七七八八。
只是他总觉得自己身上还留着车上那一股子鸡鸭鹅的臊味,和她说话间,也忍不住揪起胸前的t恤,闻了又闻,活像只嫌自己脏却没法当着人舔毛的猫。
李映桥见他这样心不在焉,自己则坐在茶几上,故意拖着音调,上下打量着他建议说:“你要不要去洗个澡啊,喵喵少爷——”
俞津杨这才没再闻了,老老实实在沙发上坐着,从进门后他就没挪过位置,毕竟是独身母女的家,朱小亮不敢进厨房门,他眼神也不敢乱扫,视线要么在她眼睛里,要么在对面的墙上,片刻后,忍住嗅自己的冲动,看着她问:“那你潭中怎么办?”
“别扫兴,行吗?”李映桥自顾自玩手机,“说两百遍了,考得上就上啊,考不上我有什么办法。”
“郑妙嘉和高典也考上了,你只是差五分。”
“喵喵,我们只是朋友,不是连体婴,不是要时时刻刻绑在一起,你们上你们的潭中,我去别的地方上学一样的啊,为什么非要大家一起上潭中。”李映桥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再说了,高考之后大家一样会分道扬镳,乖了,你要早点适应没有我的生活。”
“……我和高典都说好了的。”
“什么?”李映桥好奇地看他一眼。
“你救过我们,上了高中——”俞津杨咳了声,不是很愿意讲,但高典非说这样讲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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